部落里的兽人,狩猎的战士,还有平时操持操持部落里活计的普通人,此时皆是怒不可遏。
因为芜青不仅是试图欺骗神明,也在愚弄部落里的兽人。
围观的兽人都在愤愤不平,自己身边相处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这么个玩意。他们不自觉又向付萳里那边靠了靠,觉得还是新来的好啊,战斗力强还知识丰富,带来的葛根也好吃,肯定会是个好祭司。
芜青见身边的人都在远离,慌张地喊到:“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欺骗神明,不是这样的。”
他嘶哑着嗓子低吼,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是褐土,是褐土,这鸟是褐土给我的,我不知道这是假的,我也被骗了。”
此时正在悄悄往外退的黑发兽人顿住了,看起来宽厚的脸扭曲了一下:“一派胡言,我每次祭祀都为兽神奉上最多的猎物,从未有过不敬之心。我只答应了帮芜青留意森林中的情况,他污蔑我!”
虽然染色的桦树汁液确实他找来的,但仗着并没有人看见这一幕,褐土按下了剧烈跳动的心脏,决定抵死不认。
“请祭司大人明辨!”
芜青气愤的大喊:“是你出的主意,你指使我做的。你说只要我当上祭司,就能赶走付萳里。”
褐土面色沉沉,但是不再与他争辩,而是转向了黄角祭司:“祭司大人明鉴,我一直忠于兽神。”
他相信自己所作的一系列事情都未曾被人发现,也相信无人可以找到证据,他在赌祭司没有用能力发现自己做的事情。
就在这时,身上尚带着伤痕的金羽走了出来:“这家伙早已不是刚来到部落时那个褐土,他伤害同族,良心早就黑了!”
“前日我失踪,便是被他推下了山崖!”
褐土额角冒出了汗珠,没关系,他做的很小心,没有将这件事吐露给任何人,肯定也没有人看到的。
“祭司大人,部落的人都知道,我和金羽无冤无仇,怎么会暗害他呢。”
“你还知道我跟你无冤无仇?”金羽愤怒极了,恨不得将面前的黑发兽人撕了。他说罢便要朝着褐土冲去,但却被长老拦住了。
“放开我,我要和他单挑!”
族长和祭司对视了一眼,神色严肃了不少。天空中的隐隐雷鸣声加大,似乎雷霆即将落下。
“祭司大人,我有补充。”付萳里放下了抚摸小白鸟的手,向前站了出来。
“金羽曾向我说过,褐土和他相约去寻找异植。失踪那日,正是两人一同去了裂谷。”
“不仅如此,在兽神的指引下,我发现了月光下褐土和芜青一起密谋了这场神选仪式上的欺骗。我看见了他们交易的地点,此时找过去还有遗留的脚印。”
“我看见了褐土采集白色树汁的地点,就在部落向西一条小溪的源头,那里还遍布着他的脚印和爪痕。”
“兽神,指引着我发现了一切。”付萳里声音坚定有力:“褐土不仅试图欺骗兽神,还残害了自己的同族!”
付萳里在梦中见到了褐土和芜青密谋的场景,看着他俩亲自将纯白的树汁涂上可怜小鸟的羽毛。关于欺瞒兽神这件事,他可以给出足够的证据。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部落兽人面前说如此长的一段话,不过说完他轻松了不少,这些事情终于不再是秘密,有些人终于该得到审判。
褐土终于再也无法维持平淡自信的表情,瞬间化成了一头黑熊,撞开了周围的兽人朝朝森林里逃去。
付萳里和金羽都没动,两人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多少有点猜测,为了避免误伤便没有靠近。
果不其然,天上的雷云中亮起了一道白光,轰隆巨响后,一道粗壮的雷霆劈了下来,定定地击中了远逃的褐土,他立时瘫倒在了地上。
一阵蛋白质燃烧的焦糊味传来,周围的兽人胆小的已经被吓跌在了地上。
“忤逆者,当受此刑。”祭司的眼神移向族长,给他打了一个凉凉的眼色。
族长点了点头,刚才的时间已经让他差不多理清了思路。
有了确认的证据,他立刻有了那么点联想。芜青和褐土沆瀣一气,若是芜青真的当上祭司,再加上金羽失踪,年轻一代值得培养的不多,拔尖的只剩褐土。说不定他会成为长老,再过些年,等自己老迈了,他说不定还会成为族长。
虽然他崇尚自由,治下也散漫些,但是此事如此恶劣,必不能轻易了解。
族长也开始兽化,尖尖的狼牙冒了出来:“褐土,你无视部落规矩,伤害同族;试图欺瞒兽神,愚弄同胞,当领受刑罚,逐出部落。芜青,在仪式中弄虚作假,同样罪不容诛。”
“捆起来带下去,明天流放至森林深处,交予兽神裁断。”
“啾啾。”小白鸟见两位挑事者都被捆成粽子拉了下去,满意地展开翅膀飞上天空,几下穿梭便驱散了雷云,阳光照耀下来,祭坛重新变得光明灿烂。
祭司也恢复了原状,微笑着宣布:“那么,神选仪式结束,新的祭司诞生。”
付萳里刚松一口气,但立刻又被祭司拉上了祭台。
他有点发懵得看着一头野兽被牵来,脖子被死死压迫在祭台中央。
族长化为狼形,用趾爪划开了野兽的脖子,赤红的血液喷出来,染红了整个祭台。周围的兽人们被血气激发,开始肆意地吼叫。
黄角祭司就在兽人们的狂啸中,用手沾染了新鲜的血液,开始在付萳里的额头上勾勒。
一个奇怪的纹样成型,代表着付萳里正式的成为了祭司。
他听见黄角祭司对自己说:“好啦,小祭司,兽神的目光自此跟随于你。”
仪式过后便是庆典,今夜会彻夜亮起篝火,杀死的野兽会被部落里的人分食,所有人都在庆贺,而付萳里反而有些抽离。
他一开始并未想当什么祭司,以及为了回家做准备,也没有和很多兽人建立关系。但未成想,自己却成为了部落的祭司,部落的守护者。
在其位谋其事,或许他该多关注一些部落里毛绒绒的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