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支撑不住,化作兽形摇了摇头。
扶黎又把目光看向凛,凛没回头,就见对方面不改色的扒开蛇嘴,看得扶黎汗毛都竖起来了,“没有。从来没有见过双头的蛇。”
扶黎脑子里倒闪过个模糊的画面,总觉得在哪听说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他跟着蹲下身,身后的尾巴自然摆动,不经意间扫到凛惹得凛侧目,只是扶黎心思都在蛇上没注意。
他想了想,爪沾了点深青色蛇血,凑近鼻子想闻一下,哪想,立马被凛握紧手腕阻止。
扶黎知道对方误会了,“不是的,我没想尝,只是想闻一闻,我好像知道这种蛇。”
凛这才放开他,“还是要小心。”
身后的京欲言又止,总觉得不对,这两人应该是……不认识吧?怎么能相处这么自然?如果是景或是奚在场少不得打趣一番,可京白瞎一张白莲花脸,性子却是再老实不过,只得把疑问闷在自己心中。
二人完全不懂京的纠结,扶黎一门心思在能不能吃上,他发现这双头蛇的血里不光富含浓郁的灵气,还有淡淡的药草味。而这时,凛也有新发现,他扒开另一条蛇头,指着牙后的毒囊道,“这一条有毒。”
“一个头有毒,一个头没毒?”
扶黎喃喃自语,这时他就后悔自己当年上学时没好好听讲了,就差一点,他肯定是知道的。
凛抬起头观察石壁和洞口的距离,回头对扶黎说道:“你慢慢想,不着急,我们得先上去。”
“只能这样了。”扶黎叹了一口气,可又很快高兴起来,跟个小孩子似的说变脸就变脸,“就算是一边没有毒的,也够我们吃的啦,我们赶紧下去拿石盆放血做蛇羹吃!”
凛回过头,目光里少年红衣破烂,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不少细小的伤口,鞋子也因脚化兽爪被撑坏了,这会正光着小脚丫站在石地上,额上的伤口还渗着血,长发也因打斗乱糟糟的,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已,可他的笑容却仍如太阳一样明媚耀眼。
凛眸里闪过什么,他“嗯”了一声道:“这石壁坡度不大,你先上去,京的腿使不上劲,我把京扛上去,你在上面接应下我们。”
扶黎干劲十足:“没问题!”
三人顺利上来,倒没费多少功夫,只是刚一上来,就感觉到洞内一阵彻骨的寒意。
“奚?!”
扶黎和凛对视一眼,暗道不好。
洞内的火堆熄灭了,冷得如冰窖,奚狐身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声息,扶黎蹲下来想摸一摸奚,可手到半空颤抖的厉害。
这时,另一只手在身旁及时出现,替扶黎做了不敢的事情,扶黎紧张地都不敢呼吸。
“……”
古老的吟唱响起。
凛轻启唇,眼神空灵,气质冷洌,周身仿若散发着神性,扶黎明显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似乎是……祈福?只是这波动像卡了盘的磁带,一卡一顿的,极为生涩难耐,似乎吟唱者许久不用又力量不支的模样。
是……因为伤没好吗?而再观京,却是一幅难以置信中还隐隐压抑着激动的模样?
可不待扶黎深想,吟唱戛然而止,凛突然脸色煞白如纸,唇角溢出鲜血,扶黎连忙支撑住他,一声关心询问还没问出口,就见对方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扶黎顿时心里一“咯噔”,大颗大颗的泪珠噙满了眼眶,“你,奚,不,不可能的………”
京自责不已,他俯趴在奚的身上,仿佛这样能让奚暖和起来,“都怪我……我没有看好火,都怪我……是我一直在上面的……”
“不是的,京!”扶黎攥了攥拳头。
京没错,谁都没错,只是事赶事,但是明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有食物了,小抱枕也醒了,扶黎刚刚还在沾沾自喜“这个坑掉的好”,哪怕回头狩猎队空手而归,以巨蛇的体格大家也能再撑一个月……
结果呢?现实立马给了他一巴掌!
扶黎不死心,当下顾不上再掩饰,在京震惊的目光中,一股浓郁的灵气从他手心迸发而出送进奚的体内,可扶黎状况也不比凛好到哪里去,这些里本就到了极限,又经过刚刚那么一番打斗,现在再这么肆无忌惮的使用灵力无异于强行透支身体,当即,额上布满细汗苍白如纸。
“够了!停下!”凛厉声呵止。
“不要!”
扶黎的执拗劲儿上来,凛一时半会也拿他没办法。在场兽人中唯有凛切身体会过这股力量的强大与神秘,因此,凛不敢擅自打断扶黎,只得半跪在扶黎身后撑住着对方,又轻启唇轻轻的吟唱了起来。
幽静,空灵。
如沉入海底的月,如满天的繁星。
扶黎明显感觉到,浑身陡然轻盈,灵气流转也更顺畅了,只是这份祈福加成持续了不多时,两个强弩之末的人气息越来越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放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凛,快停下,黎,快快停下吧!”
京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恨不得赶紧打断他们,可又怕强行打算他们被会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但再这么下去……京深吸了口气,咬咬牙就准备上前时,突然,听到一道微乎极微的呼吸声!
“!!!”
三人目光对视,精神一震。
“你们听见了吗!”扶黎兴奋不已,可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往后瘫软下去,跌落到凛怀里,他顺势抓住凛胳膊,“奚他没死没死!”
京也激动不已,“太好了太好了!”
凛没有他们乐观,没有药物就算有黎的特殊力量,奚这一口气挺上来了,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更何况黎自己身体也已经透支到极限了。
事实也却是如此。
没多久——
奚的气息再次急剧衰弱了下来!
“奚不行了。”
凛语气淡然,似只是在陈述事实。
…………
同一时间,冰川上。
遭遇雪崩的狩猎队从雪里爬出来,原几人震惊地看着崖下,数以万计的野兽尸体被冰封堆成小山,景仰躺朝天,冰锥刺穿他的身体,血色成了这冰雪世界里唯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