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正趴在地上清理地板,突然背后一寒,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
他缓缓转过身来,再次急转身,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偌大的办公室静得只有他的呼吸声。
明明是大白天,室内窗帘紧拉着,冷白的灯光不带一丝温度,黑白色基调看着却很是阴寒。
他呼出一口长气,“啧”了一声:“累得都神经衰弱了,沈清澜也不说赔点精神损失费。”
粗略收拾完,挺起腰时骨头“咔嚓”作响,他不由得怀疑迟早一天他得散架。
余光瞥到餐桌上冒着残余热气的饭菜,一看时间,半小时过了。
他狡黠一笑:“沈清澜,你不吃就浪费了,我就帮你积点功德。”
一筷子下去,一道菜空了一多半,两边腮帮子仓鼠似的鼓起。
“太美味了!”他口齿不清惊叹。
他脸上浮现夸张享受的表情:“哇哦,这味道,太绝了!”
一口没下去,着急往嘴里扒拉下一口,只恨自己嘴容量就这么大。
还没吃多少,突然门口闯进来一群穿工服的壮汉,一言不发,见东西就搬。
“唉!干嘛呢!”王一着急要拦。
筷子还没放下,两个人搬着餐桌就走。
“不是!我的饭!”王一急切伸出手,只碰到个桌角。
屁股刚离开凳子,又是个人眼疾手快搬走。
办公桌,沙发,柜子……能搬的一切都在往外搬。
感觉要不是承重墙不允许,墙都能给搬走。
不过一分钟,王一看着办公室从精装转为毛胚,一头雾水:“你们这是……”
……抄家吗?
他灵光一闪,总不至于嘉艺破产了?
他不厚道地笑了。
为首一个清点完毕,给王一递过来个单子:“这些全部丢弃,然后一模一样换新,您看看对吗。”
王一一脸诧异:“啊?谁让你们搬的?”
那人也纳闷:“沈总啊——你不是助理吗?沈总没告诉你?”
没有……
霸总独断专行,哪用得着向他请示,连通知都懒得通知。
王一瞥眼紧闭的休息室,想象着幻化一边锋利尖刀,狠狠扎过去。
早说要全丢掉,他就不费劲收拾了,腰都快断了。
全白干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饭!他还没吃饱!
等他回应的工人有些被他诡异的表情吓到,往后退了两步:“你没事吧?”
王一猛地回神,抱歉一笑,将单子递回去:“没问题,按沈总要求办吧。”
东西全部清空,又是一批保洁进入,三言两语低声分配好任务,沉默开干。
地板擦过三遍,反光得晃眼睛。
王一眯了眯眼,不屑一顾,小声嘀咕:“傻逼Bking。”
与此同时又进入几个工人,目的明确走向落地窗,拆卸原有的窗帘。
王一走过去,有些奇怪:“这是做什么?”
沈清澜恐高那么严重,怎么会让人碰窗帘?
“沈总要封死窗户,看不见外面一点。”
王一惊奇地看着新安装的窗帘,见工人们抬得费劲,搭了把手,差点没给胳膊抻断。
这是窗帘吗!铁块吧!
沈清澜是吸血鬼吗!
这窗帘拉是肯定拉不开,砸下来还能让人归西。
他心里翻个白眼,对工人小哥笑道:“辛苦了,接这么离谱的单子。”
那人乐呵一笑:“这要求怪是怪,钱给的是真的多,一单比得上一个月了。”
王一:“……”Bking。
说话的功夫,保洁全部退场,又是一批家具进入,按照原先的位置摆放,一厘米也不差。
王一看着没什么区别的东西,嘴角一抽一抽的。
九点九……循环成新换十成新,沈总可真会做生意。
王一本以为完了,送着所有人出门,一口气正要呼出去,又是一群保洁挤进来。
“不是已经收拾过了吗?”
“刚才是打扫,这次是全面消杀。”
所有人穿戴上专业的装备,熟练地开干,挤得王一被推出门外,隔着玻璃看里面荡起浓雾。
“?”
沈清澜洁癖到这种地步了?
王一看向自己包成粽子的手,那那家伙干嘛还咬他,不恶心吗?
又是喷酒精,又是照紫外线灯,消杀完毕,所有人退出来,只留下一个,看着像是总管。
她在随手喷香水,不要钱似的喷,每个角落都喷。
王一鼻尖一动,是清列的冷香,一闻恍若来到琼士山下,樱花与白雪交相辉映。
他定睛一看,有些眼熟,再一看,惊讶得嘴长大,无声地发出海豚音。
心里千波万浪咆哮而过,土拨鼠叫了一声又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