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虽越发炎热,但秦承时近来夜晚又受了凉气,咳嗽一直不见好,议阁轮值也是连请了许久假。
这是他本想出门去寻傅缨,却发现府上来了几位生客,自家父亲的近侍十分客气的将人给迎进了兰院。
父亲一向很少在府上会见同僚,秦承时出于好奇便跟了过去。
隔着窗户,他听得并不真切,却依稀听到什么弹劾、工图泄露、栽赃、鼠辈、如何应对?等。
待一炷香的时间后,里面的人似乎谈论的差不多了,秦祁羽将几人送出了门。
“爹。”
秦祁羽闻声回头,温柔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您去忙吧。”秦承时笑着目送秦祁羽离开了,随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从方才书房内的谈话中他隐约猜到,工部中早就有人勾结了幽川的人,意欲将父亲也拉入泥水。
“佑弥,大伯父今日可在府上?”秦承时问道。
“秦爷今日并未上朝,听大夫人说,秦爷明日要出差,现如今应当是在府上的。”
“好。”说罢他便朝着桐院而去。
从外赶回来的乔晓钰瞧见秦承时来了,连忙将人迎了进去。
“觅得,今日怎么来了。”
“伯母,我想找大伯父商谈些事情。”
“他啊,这会儿正在书房呢,你去吧。”说罢便让侍女将其引了过去。
“老爷,大公子来了。”
“进。”秦祁源的声音传来,秦承时推门而入,瞧见他正独自一人对弈。
“觅得?来的正好,陪伯父下完这盘棋。”
“好。”秦承时笑着上前。
一局过后,秦祁源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有事,于是开口道:“你自幼只要一有心事便是这般表情,说罢,想问些什么。”
秦承时浅浅微笑,望向秦祁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大伯父,你可知晓工部的一位员外郎被人举报勾结幽川刺史,现下已经被入狱了。”
“有所耳闻,怎么了?”
“方才我听到父亲和同僚在书房聊到,那人似乎有意栽赃我父亲,明日将会有人在陛下面前弹劾父亲,大伯父,此事可有解?”
秦祁源眉色微变。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父亲向来在意官场的这些弯弯绕绕,至于那些平白诬陷,自然无疾而终,陛下自有决断。”
“可,员外郎一事不仅事关父亲,他幕后之人定与幽川之事背后主谋相关,英王负责彻查幽川之事,如今有了新线索,定不会放弃,可那人嘴硬无比,如何能让其心甘情愿的张嘴?”
秦承时恳求着,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他微微垂下脑袋,生怕秦祁源发现什么。
可聪明如秦祁源,早就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叹了口气。
“我就知晓你是为了殿下。”
“大伯父,我……”秦承时还想辩解两句。
“罢了,你有空去西山寺庙走一趟吧,或许有意料之外的惊喜,记得将影卫们带上。”
“好。”秦承时点了点头。
这日午时,英王府来了一位登门拜访之人,门口的小厮接过拜帖之后便进去通传了,傅缨尚未从刑部回来,于是柳仪方做主让人先进来了。
“去派人知会王爷一声。”柳仪方道。
“是。”
门外马车上,穆尔淳被小厮一路引了进去。
“还请穆公子稍等片刻,我家王爷稍后才回来。”小厮将人引到了前厅。
“你便是穆尔淳?”柳仪方的声音传来。
穆尔淳起身打量着柳仪方,猜测她可能就是英王妃,于是行礼着。
“见过王妃。”穆尔淳心中有片刻紧张,他也是回来后才知晓,英王妃是卢家的表小姐,与卢三姑娘自幼一块儿长大,也难怪那日与英王分别时,他听见自己定亲的消息是那般惊讶。
“不客气,日后便是一家人了。”柳仪方命侍女斟茶。
“上次与王爷在幽川分别,在下说待回言城后便会来拜访,这是备的些许薄礼,望王妃笑纳。”
“你是何时回来的?”柳仪方瞥了眼礼物并未在多说什么,继续问道。
“昨日早上到的府中,家父与卢伯父已约明日共进午膳,故在下今日并无要事,便想着前来拜访王爷,顺带打探下幽川之事可有定论?”
柳仪方见对方谈吐得体,容貌也是上乘,是自家妹妹喜欢的类型,于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事还是等王爷回来后你二人再探讨吧,我已差人去知会王爷了,穆公子不妨再用盏茶,稍等片刻。”
“多谢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