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鄞王王妃,一言一行都可能代表着鄞王的心思,她若厚此薄彼,去了这家不去那家,只怕没两天城里就会传出鄞王与知州私交过重,从而轻慢鄞州其他官员。
元鸷定定看着林未浅,自然明白她的顾虑。
他将她拉起身,嗓音温柔道:“你不必为此纠结,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见谁就见谁,旁人若敢多嘴自有我来教训。”
林未浅听着这霸道的话语,有些想笑,又忍不住反问:“那他们若是因此指责你呢?”
“指责我?”元鸷眉尾一扬,眼底既有肆意又有不屑,“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机会张这个嘴。”
林未浅怔怔看着他,心口处莫名发烫。
元鸷是张扬又耀眼的,他果敢霸道,不受拘于世人眼光,好像就算将他丢进幽暗不可见底的深渊中,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破出一道光来。
而这与她截然不同。
她就像长在深渊中的一棵小草,从来没有什么远大的期望与所求,只想永远藏在那个角落里,活着便是唯一的念想。
她以为这样的自己在看见光芒闪烁时会下意识逃避远离,可事实上呢?
当她看着元鸷时,心口竟也不受控制地鼓噪,热烈起来……
隔日,林未浅应顾宁湘相邀,与她一同去了城南野地鄞河边垂钓。
林未浅自然是不熟悉垂钓的,不过好在顾宁湘十分耐心,硬是将她教的亲自钓到了一条鱼。
一上午,两个人外加寒露和顾宁湘的丫鬟三喜,一共钓到了六条鱼,其中四条都是顾宁湘钓的。
顾宁湘唤来随行的小厮:“将这几条鱼送去清风楼。”
说完又转头看向林未浅:“我们今日便在清风楼用午膳吧?”
“好,”林未浅应道,却又奇怪,“不过,把鱼送去清风楼做什么?”
顾宁湘笑着未答,一旁三喜则道:“娘娘应是不知,我家夫人的娘家正是清风楼东家,平日里夫人喜欢垂钓,总是自己钓了鱼送去酒楼,让那里的大厨做成各种带鱼的菜肴自己品尝。”
林未浅还真不知这其中关系。
“头先王爷曾带我去过一次,他也没有同我说。”
顾宁湘不甚在意道:“本就没什么可说的,若不是今日要带你去,只怕我自己也记不得要提。”
小厮将马车牵到跟前,几人便不再多说,上了马车直奔清风楼而去。
顾宁湘是从小吃惯了清风楼的,比起元鸷只点特色菜品外,更明白一些不甚起眼的菜其实味道绝妙,因此到了清风楼,这点菜的活自然是交给她。
等菜的间隙,雅间外的走道上突然传来争执的喧闹声,不过很快就有小厮来阻拦,没一会儿又安静下去。
这时,几个小厮端着菜走进来。
顾宁湘状似不经意地问:“方才外面是谁在吵闹?”
小厮都是认得顾宁湘的,立马回道:“是从兴当铺王掌柜的侄子同几个年轻公子起了口角。”
顾宁湘闻言,眼底浮现出一丝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