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系统的福,她身上还有能用而且不容易露馅的东西。
宋言动作很利落,几枚毒针射向人面蛛,毒素在她身上迅速蔓延,腹中的卵逐渐变成青黑色,不再有新的蜘蛛爬出。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火焰从楚瑜身边窜过,先是将蜘蛛母体烧成一堆灰烬,之后四处散开,所经之处,幼虫无所遁形,整个大堂里都充满了烧焦蛋白质混合硫磺的气味。
苏妮职业病发作,见蜘蛛母体被烧死,当即不顾危险,从地上采了一点灰烬装入瓶中,顺便扒拉出几枚焦黑的卵装入另一个试管。做完这些,她想起身离开,却被一只手抓住。
准确地说,是拍住。
火焰避开楚瑜的手,他双手被蛛丝束缚,整个人可怜巴巴地黏在地上,赤裸着上身望来,像被丢弃的小狗。
他大概不常求人,语气有些局促:“那个,天榜第二,你行行好,救救我呗。”
至于为什么不求宋言或者沈溯,答案不言自明。楚瑜觉得,他们会帮自己的可能性,比这个绝命毒师给自己再下一次的毒的可能性还低。
苏妮拿一根银针从头到尾划断了楚瑜手上的束缚,又取出一瓶透明液体融掉地上粘稠的蛛丝,楚瑜终于站起来,揉了揉关节的淤血,不好意思道:“谢谢。”
苏妮没管他,她只看向蒋府大门口,宋言和沈溯已经先走一步,这边有的没的都被楚瑜加宋言两把火烧干净了,几个破笼子搬回去也没必要。
但是......苏妮眯起眼,刚才宋言在自己身上抽血时,衣袖翻起,她有一瞬看到宋言那块表上红灯闪烁。
是错觉吗?
苏妮眼帘垂下,站在原地,肩膀忽然被人不知轻重地拍了下,楚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走啦?”
苏妮把那只手掀下去,淡声道:“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楚瑜:“......啊?”
......
......
来时全副武装,走时装备报废了大半,但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如果完成任务和消灭任务是一个意思的话。
黑白交错的大理石围墙内,烟烧得很高,半边天被熏成灰色。墙外禁卫面无表情,对里面的惊呼声哀嚎声漠不关心。
这样的情景今日在帝都随处可见。
宋言收回目光,车辆缓缓起步。
沈溯方向盘握得很稳,语气缓和:“宋小姐身手真是了得,方才多亏了你。”
宋言只靠着座椅,淡声道:“没什么亏不亏,我只知道既然拿军部的薪水,总不能吃白饭。”
这话就是在暗讽沈溯一直不出力,是个摆着好看的花瓶了。
沈溯闷闷笑了声,似乎是自嘲:“宋小姐,你知道吗,你说话真的很有趣。”
他道:“和你这个人一样有趣。”
宋言阖眼半靠在座椅上,没有说话,后座苏妮和楚瑜两人意外的和谐,也没有言语。沈溯似乎嫌车内太冷清,打开车载蓝牙,清淡的旋律飘出,像雨丝的线。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灰了一大片,暴雨将至。
车行到中途,宋言指节轻叩车窗,道:“停车。”
沈溯微微挑眉:“宋小姐要下车?还没到军部。”
宋言道:“这是我家。”
车前是一片闹市,人流熙攘,车水马龙,天边小雨如酥,地上湿了一片。
沈溯道:“不如先回军部,下雨了,怕是会淋湿宋小姐。”
宋言抬眼道:“第一,我叫宋言,是军部的雇员。第二......我想下车主要是因为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辆车上。”
沈溯默然,须臾,车门被打开。
雨丝如线,草色烟光,苍茫一片。出摊的小贩慌忙收摊,灯牌闪烁,宋言眯起眼,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军部的制服防水,雨凝成珠,附着在衣服表面,别墅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宋言掏出手机,想叫辆车。
屏幕被雨水打湿,怎么都擦不干净,宋言心中升起一股烦闷,抬眼看见许多店铺,又觉得可以找家馆子坐一会。
她正这么想着,头顶雨忽然停了。
雨珠顺着湿透的发落下,“啪嗒”一声,屏幕上多了一滩水渍,一阵熟悉的花果香气漫上宋言鼻尖,转头,那人撑着把黑伞,似乎有些惊讶。
半晌,那双漆黑的眼浮上星星点点的笑意,道:“看来我这把伞送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