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芬与沈蓠两厢打招呼做介绍。
晏晏仰头去瞧那个与亦珩哥哥一般大的男人,问沈蓠,“姐姐,你怎么没跟亦珩哥哥一起?”
沈蓠脸上笑着,心里却道:小家伙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她看一眼此时眉眼已有几分不悦之色的袁旭,蹲在晏晏身前,说:“姐姐与亦珩哥哥只是朋友,这位哥哥才是姐姐的男朋友。”
晏晏点头,虽然他不知道朋友跟男朋友有什么区别,但是关系应该是不一样的,有些失落地“噢”一声。
陈素芬揉他柔软的黑发,说抱歉打扰,牵着他继续寻座位。
沈蓠坐下来,见他神色没有方才的轻松,知道他心里不痛快。
可这绝不是当年的袁旭,当年只要有男生跟她示好,他的脸就又黑又臭,非要她哄才能好。
或许是分开的当时有矛盾,时间又过了两年,小心翼翼要找回那段感情。所以处理问题的方式有了变化,不再像当年那样孩子气。
可她应该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从婚艺馆到餐馆,即便他不问,她也该给他一个解释。
“林亦珩是我朋友的发小,也是陈老师的外甥。我朋友结婚的时候他是伴郎,而我当时在陪新娘选婚纱。至于刚刚那个小孩,我在陈老师结婚纪念日的时候跟林亦珩一起陪他在游乐园玩过。”沈蓠只挑让他误会的说,其他一概不提,“就是这样。”
前天早上,她向他介绍说林亦珩是她的高中校友,“也是你们一中的?”
她点头,“对。”
他挑眉,“你们高中就认识?”
“有过一面......”她迟疑,“两面之缘。”
“两面他记这么久?”他学婚艺馆女老板的语气,“对你啊,可真是情深意重。”
沈蓠侧头轻笑,“行了你,吃饭吧。”
——
晏晏小朋友依旧很苦恼,不懂朋友与男朋友有什么区别,他是不懂就问的好孩子呀,所以他问他的妈妈,“妈妈,朋友跟男朋友有什么不一样?”
陈素芬正在低头洗餐具,听他问这话有些诧异,手间动作一顿,“呃......”她作为一位人民教师,自然不会一句“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来搪塞他,她在想应该怎样答复一位六岁小朋友的关于友情与爱情的真挚发问,“男朋友就是可以发展成像爸爸妈妈一样的关系,以后会结婚,会生孩子,但是朋友却不行。”
“为什么朋友不行?”晏晏也是很执着的,要开始小朋友常有的“十万个为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但是陈素芬却无法告诉他这世上复杂的感情,她只能换个角度回答:“朋友在某些情况下也是可以结婚生孩子的,比如沈蓠姐姐与亦珩哥哥是朋友,但是他们在做朋友的过程中相互喜欢上对方,就像爸爸喜欢妈妈,妈妈喜欢爸爸那样,这种情况下,亦珩哥哥就会成为沈蓠姐姐的男朋友,然后他们会结婚生孩子,懂了吗?”
晏晏点头,但是亦珩哥哥和沈蓠姐姐要怎么样才能像爸爸妈妈那样相互喜欢呢,他想他们结婚生孩子。
算了,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他不想了。还是安心等红烧狮子头吧,他想吃红烧狮子头啦!
晏晏小朋友红烧狮子头吃得满足了,牵着妈妈的手回家了。
可是真巧呢,他刚刚还在想着亦珩哥哥,亦珩哥哥就出现在他家里啦,还给他带了他最喜欢的钢铁侠。
见到与丈夫在书房下象棋的林亦珩,陈素芬有丝惊讶,“亦珩,你今天怎么来了?”
这话问得不奇怪,林亦珩从前工作忙来得并不勤快,今天来这里是他需要他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这样才不会去回忆那天的场景。
距离那天她与袁旭形影相携而他黯然退场,时间已经过去三天。
周五工作忙碌,冗忙的快感可以冲淡他所有消沉的意志,周五晚上他回城西住,父母在家不至于整个空荡荡。
可是他一闲下来,那天的场景就像洪水猛兽,翻天覆地地冲进他的脑海。甚至夜晚他躺在床上,黑暗里,与她这么多年所有的交集,他一想起来心口就要撕裂得生疼,绝望一脉一脉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所以他不能有闲暇的时刻,今天父亲在中医院值班,母亲带小朋友去外省参加少儿舞蹈比赛,他一个人呆在家,在那些令人清醒又疼痛的感觉侵蚀他之前,他拼命地逃到这里,以为在这儿他不再是一个人,就不会再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