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门口与他扬手告别。
也许他说得对,这可能是他们真正的告别。也是她对过去的真正的告别。
她不再有什么心理负担,如释重负。
一声“阿蓠”中断了她的纷纷思绪。
她寻声望,酒店大厅的沙发上正坐着昨晚跟她通视频电话口口声声叫她去见袁旭的某人。
她来苏市前的那个周末,他们才见得面,也才一星期没见。他的头发就长了许多,没了之前的硬朗利索,可能因着连续加班的缘故,憔悴了些,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的,索性穿的一身白衬衫黑长裤还算是将他的形象找补回来点。
“你怎么来了?在这坐多久了?”她心里大概是隐约明白他这时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了。
毕竟这两天他从未跟她透露过他这周末要来看她的意思,还声称这周末忙,得等下周末才能来见她。
“没多久。”他避重就轻。
沈蓠也没在意他的答案,她现在只想赶快让他回客房歇息。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她在电梯里才反应过来,问出她心里的疑惑。
林亦珩肯定地说:“你告诉我的。”
这会儿沈蓠更加疑惑了,“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你说你住在应春公司附近的酒店的。”那他想着这应春公司是国内叫得上名头的大公司,怎么着也不会对她们吝啬吧,所以他就在附近找到了这家星级酒店,到前台一问,她果然在这儿住。知道她上午去见他了,酒店也管理森严,他只得坐大厅等她了。
沈蓠“噢”一声,“所以你就找到这儿了。”
林亦珩没再答她的话,回到客房也没什么话。
沈蓠问他:“你中饭吃了吗?”她反思自己吃饱喝足,就忘了他了。
他依旧沉默。甚至从裤带里掏出了烟盒,抖落出一根烟。
沈蓠知道的,他并不太抽烟,也没有随身带烟的习惯。
她走过去把他手里的烟连带烟盒一起取了过来,将烟放回烟盒里。安抚他说:“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嘛,今天上午去见袁旭,你也让我去的。干嘛又赌气抽烟,还一大早就飞过来,有这个时间怎么不在家休息。”
沈蓠说着手指顺了顺他的头发,温柔地说:“你瞧瞧你,忙得头发不剪,胡子不刮,还非得这么辛苦跑过来……”
林亦珩顿然抱住她,将她拢进他的怀里,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便吻住了她的唇,舌头灵巧地抵开她的牙关,与她的相碰,重重又深深,强势又霸道,与平常的他截然不同。
沈蓠知道,他此刻多少是带了点儿情绪的。
可她不介意,她伸出手臂攀住了他健硕的肩膀。
她的回应终于让他的吻温柔了下来,他轻触摩挲她的嘴唇,轻柔吮|吸,辗转流连。他的呼吸尽在咫尺,从嘴唇到耳廓,每一处都让她心颤不已。
窗外烈日当空,热浪滚滚。窗开了小半条缝,灼热的气息充盈了整个房间。
沈蓠和林亦珩仿佛置身烈火里,彼此拥紧,跌跌撞撞,去寻找前方的那块白雪地。火势越烧越旺,与她的额头相抵,林亦珩被呛得呼吸浓重又热烈。
房间里的气息越来越灼烈,室内没有灭火器。
林亦珩忙低头去寻灭火器,声音低哑克制,“可以吗?”
不然他们今天得葬身火海了。
火势渐灭,他隐约说:“我其实在装大度,我一点也不想你去见他。”
沈蓠仰高了脖子要同他冲出火海,气喘吁吁地嗔道:“谁叫你装得这么像嘛。”
温暖的光里,白雪地里的那两朵红梅莹莹泛出光来。
他附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白雪地中心的那朵红梅,越开越红。他却不知道怎么摘。
此时,红梅竟似通了灵气,轻轻向上一跃,便落入他的掌中。
红梅在他的掌中飞舞跳跃,带领他进入他从未领略过的天地。
他有无师自通的本领,在白雪地里领着舞起一波又一波的热|浪,白雪地里的空气荡漾得如同海浪,红梅和他沉沉浮浮,颠簸其间,加快些飞舞,再快些飞舞,然后高高跃起来,像攀上了红梅树尖,迎着雪后朝阳看见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