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些虚浮,江淼有些头晕目眩,眼前白茫茫一片,像是蒙着一层雾气,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下一秒耳边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姐姐,跑。”
是死去的小白的声音。
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将眼前白蒙蒙的一片冲散,她看见了护在自己身前的拉布拉多,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样子——浑身湿漉漉的白色小狗,是她水水时期的样子。
她无法自控地说着梦境里重复过上百次的话,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不是说了,不要回头,不要停下……”
“我是救援犬……生命高于一切。”
……
“如果你能逃出去,请告诉我的主人:我和笨笨都有好好听话,我们没有乱咬人,也没有伤害人类……”
江淼躺在冰冷的雨水中,耳边是拉拉的遗言,她绝望地看着那张狰狞的提着刀的花臂大汉的脸,缓缓闭上了眼,轰隆雷声在天边炸开,有人好像强硬地将她拽离了梦境,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江淼猛地睁开眼,呆怔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半晌才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额角和手心都被冷汗浸湿,她本能地想抬手,却发现手被一股力量禁锢住,偏头看向一旁,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床边睡着一个人。
男生坐在地板上,枕着单臂趴在床边,即使在熟睡,也紧紧握着她的手,就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般。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内有些昏暗,借着清冷的月光江淼看着床边地人一时有些失神。
她抬起另一只手,手指在男生唇角的位置停下,并未触及,在微弱的月光下投下淡淡一道阴影,嘴角已经变得淤青发紫,是她白天一时怒气上头打了他。
目光下移,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衬衫解开几颗扣子,大片锁骨展露眼前,还有将露未露的胸膛,隐约可见一点紫色的淤青。
白天她怒气上头,一时下手也没个轻重,几乎用了全力去打,可宋砚舟一声没吭,悉数受着,直到现在亲眼看见他身上的伤痕,迟来的愧疚瞬间包裹住她,神色凝重,江淼凑近了些,想看地更清楚些。
衬衫的扣子记得恰到好处,即使距离很近,江淼依旧只是能看到一点伤痕,看不到全貌,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挨了多少伤。
江淼犹豫片刻,直接伸手去解他的扣子,动作很轻,扣子已经有些松,江淼毫不费力地解开一颗,但这个角度依旧看不到他伤的全貌,她又去解第二颗,突然“啪嗒”一声轻响,刚解开的那颗扣子掉了下来。
江淼下意识低头去找,发现那颗扣子好巧不巧落在某个尴尬的位置。
江淼:“……”
救命!这要是她伸手去捡的过程中,宋砚舟醒了过来,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内心挣扎几秒,江淼用余光瞥了眼床边的男生,并未醒来,江淼松了口气,盯着那颗扣子,缓缓伸出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手心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捡扣子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手有些滑,第一次没捡起来,江淼再次将手伸过去,捡起扣子的时候,手指好像碰到了什么,来不及细想,下一秒,手腕被人大力握住。
江淼顿在原地,缓缓扭头,对上了男生深邃低沉的目光,眸中暗流汹涌,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他声音沙哑:“摸够了吗?”
江淼:“!”
救命!这下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淼蹭地收回手,浑身血液逆流,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她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我只是在捡扣子,没别的意思,真的。”
“扣子呢?”
“扣、扣子,我、我找找。”江淼左顾右盼,急急忙忙找起扣子来。
耳边传来一声短促的轻笑,宋砚舟提醒:“是不是在你手里?”
“奥对对,”江淼如梦初醒般张开手伸到宋砚舟面前,小声道:“你、你的扣子。”
那颗白色的扣子躺在她的手心里,宋砚舟没接,含笑问:“解我扣子干什么?”
一时词穷的江淼找不到任何借口,如实道:“就……看看。”
江淼像个鹌鹑一样垂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她无比庆幸幸好是在晚上也没开灯,看不到她此刻羞愤欲死的神情,否则她真的会原地升天。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话落瞬间,面前突然笼下一片阴影,江淼下意识抬头,带着淡淡的柠檬气息的衣料擦过她鼻尖,接着,“啪”一声,灯光瞬间亮起 ,江淼下意识闭了闭眼。
待适应灯光,缓缓睁开眼时,宋砚舟坐在床边,衬衫敞开,江淼一眼就看到那层薄薄的腹肌,往上是精壮结实的胸膛。
江淼目瞪口呆在原地,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看着眼前一副光景,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宋砚舟伸手捏过那颗湿润的白色纽扣,眉眼弯弯,眼神玩味,声音像是带着蛊惑:“看清楚了么?”
江淼傻愣愣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她反应过来,头像个拨浪鼓似的摇了起来,语无伦次:“不不不、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宋砚舟倾身凑近,盯着她慌乱颤抖的眸子看了半晌,几乎用气声在她耳边问:“想摸?”
“!我不是!我没有 !我不想!你别造谣!”江淼震惊地瞪大了眼,脸色爆红,伸手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