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温和绅士的人,私底下怎么这么骚气!
她撇了撇嘴,从冰箱里拿了两个土豆,不满地嘟囔了句:“这么骚,就应该穿骚粉色。”
“粉色是不是太靓了?”一道声音倏地在身后响起。
江淼吓了一跳,手一松,土豆顺势滚落在地,咕噜噜恰好停在宋砚舟脚边。
江淼心有余悸,“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宋砚舟将土豆拾起来,无辜状,“我敲门了,你没听见。”
“……”
宋砚舟扬了扬手中的土豆,“炒土豆丝?我来削土豆吧。”
“不行,你是患者,我来做饭。”江淼不容拒绝地抢过他手里的土豆。
宋砚舟无奈,便站在一旁看。
江淼削完土豆,并未擦成丝,而是切成了块,对此,江淼解释道:“中午给你做土豆炖牛腩。”
宋砚舟意外地挑了挑眉。
说着,江淼从冰箱里拿出牛腩,切好之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口新锅。
宋砚舟有些讶异:“新的?”
江淼朝门后扬了扬下巴,“剩下的在那。”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塞了五口黑漆漆的锅,每一个每一个的锅底都被烧了个大洞,还有一个早有耳闻的小米锅巴也躺在那里。
宋砚舟:“……淼淼姐,要不我来吧。”
“不用,我查了教程的。”
“我厨艺还是不错的。”
“不用,我来。”
“我——”打下手也行。
话未说完,正在研究教程的江淼突然不耐地转过身,推着他的后背就把他往外轰:“出去等着。”
关上门,终于没了打扰,江淼继续将教程看完,雄心壮志地开启了新菜品之旅。
反倒是宋砚舟有些坐立难安,一直观察着厨房的情况,直到闻到一股糊味,他蹭地站起身就往厨房冲,哗地拉开门,屋内白烟袅袅,灶台上的锅火势瞬起。
“淼淼姐!”
宋砚舟眼疾手快地拿了锅盖往那锅上一罩,火苗悉数被扑灭。
他急忙查看江淼的状况,“淼淼姐,没事吧。”
江淼没忍住呛咳了两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小意外。”
宋砚舟打开抽油烟机,没一会儿,屋内不再那么呛人,白烟也散尽,江淼掀开锅盖,有些遗憾地看着锅里已经糊到认不出的牛腩,叹了口气。
宋砚舟本想安慰两句,谁知江淼惋惜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没有这个荣幸尝到我的新菜品了,只能吃外卖喽。”
“土豆丝,吃不吃?”
“啊?”
他无奈失笑,按住她的肩膀,转过身,解下她身上的围裙,系到自己身上,然后将她送出去,“乖乖等着,一会吃饭。”
江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砚舟送了出来,厨房门被拉上,江淼起初还想进去帮忙,但想了想自己的水平,为了不拖后腿还是按兵不动。
让一个病号给自己做饭,江淼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坐在那等吃饭,但厨房宋砚舟又不让她进,只能没事找事将干干净净的餐桌擦了一遍又一遍。
阵阵香气顺着厨房飘出来,终于“哗啦”一声,厨房门被打开,宋砚舟端着一盘土豆丝走了出来,江淼赶紧一起帮忙端饭。
“做了醋溜土豆丝,煮了米粥,还有热了两袋冰箱里拿出的春饼。”俩人都落座后,宋砚舟才慢悠悠道。
他撕开一张春饼将土豆丝加进去,包好,然后递给江淼:“味道应该不错,尝尝?”
江淼道了声谢,然后接过咬了一口,微微酸的土豆丝配合薄薄的春饼简直绝配,江淼赞赏地竖了个大拇指:“超好吃!”
看着江淼大快朵颐的样子,宋砚舟心情很好地牵了牵唇角。
吃完饭后,为了减少自己的愧疚感,江淼抢着去洗了碗,宋砚舟也没阻拦。
晚上的时候,依旧是宋砚舟做饭,江淼有些难为情,宋砚舟道:“我做饭,你来洗碗。”
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后来宋砚舟又道:“淼淼姐,能不能帮我打个下手?”
江淼欣然答应,纵然都是一些很简单的活,但她终于能放下心来享受晚餐。
晚饭过后,宋砚舟提议看个电影,江淼打开投影屏坐在沙发上,问宋砚舟的意见,“想看什么电影?”
“海蒂和爷爷。”
江淼意外地看他一眼,“真巧,我也想看这个。”
宋砚舟没说话,只是无声弯了弯唇角。
江淼拉上窗帘,关掉灯,空间彻底暗下来,与此同时,电影也正式开始放映。
宋砚舟向来对这种类型电影不感冒,但江淼好像不一样,或许是作家的感性思维,直至电影结束她都哭的不能自已。
一边哭一边道:“宋砚舟,你别理我,让我自己平静一下。”
黑暗中,宋砚舟听着旁边的啜泣声,实在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拽进怀里。
“我都说了,让我自己静一下。”怀里的人嘟囔道。
他无奈叹了声,“那怎么办,你哭的我心脏疼。”
怀里的人没再出声,宋砚舟一手环在她的腰间,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良久,江淼退出他的怀抱,坐直身体,吸了吸鼻子,说话时还带着鼻音:“海蒂这么好的小孩,都快把我的恐婚症治好了。”
宋砚舟笑了声,“这么有效?”
“嗯,海蒂、爷爷、克拉拉还有祖母,他们每个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你也是。”
忽然的话题跳脱让她猝不及防,她偏头看向宋砚舟。
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脸上,江淼听见他说:“克拉拉和爷爷都是海蒂珍惜而重要的人,对我来说,你也是很珍重的人。”
片尾曲播放完,房间彻底陷入黑暗,感官便更加敏感起来,男生的神色并不真切,昏暗中,江淼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但莫名地,她好似感觉到对面灼热的视线。
忽的,一只手掌贴上她的后颈,顺着那力道,江淼被按在他的怀里。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柠檬清香,耳边是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胸腔微动,他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极具温柔缱眷:
“爱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而保护你是我的本能。”
“所以,不要自责,也不要偷偷难过,更不要妄自菲薄。”
他的声音平缓而有力,仿佛将她这些天的焦虑和愧疚一点点温柔拂去。
“我们淼淼这么好,这么优秀,怎么会是什么灾星,哪有这么漂亮的灾星。”他轻轻笑了声,手掌揉了揉她的后脑,声音有些低,却认真,“明明是幸运星才对——”
“——我独一无二的幸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