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徐观临真的离开,她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身子险些不稳。
徐观临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吗?
他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杨朝雪百思不得其解。
左右这里不能再待下去,她连忙回到马车里。
车夫驾车预备回东宫,冷不丁被另一辆马车拦住。
杨朝雪差点栽倒,怒气顶到肺腑,便要张口责骂出去,车帘骤然被人掀开。
“宋今?!”
她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出不去。
宋今理了理自己的裙摆,颇为悠闲地靠着车壁,冲她点头。
“不错,是我。杨朝雪,许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来憔悴了。”
即便脸上用脂粉盖住,但透过眼神传递出来的憔悴感是脂粉遮不住的。
同为女子,对这些最为了解。
杨朝雪在意的便是自己这张脸,被宋今这么一说,惊慌失措捂住脸。
她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小产给她带来的。
“放肆!本宫现在是太子侧妃,你——”
宋今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盯住她无彩的眸子。
“杨朝雪,现在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说你和徐南珩的书信被太子看到会如何?”
杨朝雪瞳孔一缩:“你休想诈我!”
宋今用力甩开她的手,抱胸看她:“这会子应该送到太子书房的桌案上了。我想你不会看不出从你小产后,太子对你的态度变了吧?他让侯爷调查你小产的事,目的不是为你平冤……是想知道你肚子里孩子的爹是谁!”
“此前你几番算计我,可让我好苦,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杨朝雪浑身都在抖,心尖更是一阵冷颤,她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姿,半瘫倒着。
徐观临已经怀疑她了,若是那些书信真被他看见,那她筹谋的一切都完了!
无论宋今的话真与否,她已自乱阵脚。
宋今居高临下看她:“算算时间,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杨朝雪,我们的账日后慢慢清算!”
宋今头也不回跳下马车。
让拿剑威胁车夫的时桉松手,吩咐车夫加速赶回东宫。
时桉不解她的行为:“娘子这是要做什么?”
宋今:“挑拨离间啊!”
*
东宫。
常玥趁着今日阳光不错,出来散心,正巧看见神色慌张的杨朝雪。
双目微微眯起。
“杨朝雪,你急急忙忙要去哪里?”
杨朝雪惊了一瞬,慌忙稳住心神:“我、我自然是回寝殿啊!”
“是吗?”
看她眼神时不时看向某处,常玥直觉有问题。
拦着她不许走,势必要问出点什么。
常玥是太子妃,杨朝雪明面上不能对她出言不逊,平日里已是窝着一团火。
余光瞥见走进来的徐观林。
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太子妃,我身子实在不适,先回去了!”
说罢不管不顾冲出去。
常玥拦都拦不住。
她行为实在反常,去的方向也明显不是她的寝殿。
“见过殿下。”
常玥柔声行礼,不动声色道出杨朝雪的行踪。
“殿下是和侧妃一起回来的吗?臣妾方才看她神色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了吗?”
“朝雪?”徐观林蹙眉,她不是在湖边么,“她去哪儿了?”
常玥迟疑,觑着他的脸色小声开口:“侧妃说身子不适要回寝殿休息,可臣妾却看到她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书房?”
太子的书房是重地,没有他的允许她们是不能随意进去的。
以前徐观林宠她,会默许她的行为,现下心中对她产生怀疑,杨朝雪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他的猜疑。
杨朝雪正是知道这一点,无论那些书信真假与否,徐观林看到后都会加深对她的怀疑。
厚厚的信封被放在桌案上。
她和徐南珩来往的 ,绝不止这些。
心里有鬼,她根本没仔细去看。
抓起信就往蜡烛上烧。
火舌一点一点卷上
明灭的火光照在她眼底,映出一片阴翳。
是她小看宋今了。
下一次,不会再让她得逞……
“朝雪,你在干什么!”
徐观林的呵斥冷不丁从身后响起。
火舌舔舐指尖。
杨朝雪吓得甩开半烧的信。
常玥眼疾手快踩灭信纸。
半残的信纸上依稀可辨字迹。
杨朝雪脸色霎时白了。
“殿下……”
徐观林眸色沉如水:“你在书房做什么?孤说过书房没有孤的允许不得进入。”
杨朝雪哑口无言。
这时,常玥惊呼:“殿下,是侧妃的手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