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
林殊漠大喇喇地坐在颜栩帐中的小桌前,上面摆着几碟比平日伙食丰盛多了的饭菜和两壶酒。其中一壶开了盖,酒香肆意,完完全全吸引了颜栩这个酒精重度依赖的酒鬼。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爱喝,只是酒精上头,脑袋晕乎乎的时候,思绪能比平时放松很多,舒服不少。
颜栩忙活了一整天,里里外外找了很多人针对粮食种收的情况商讨对策,又亲自下田去考察,总算有了点思路,碰上林殊漠“大摆宴席”,正好能和她商量商量。
“算是。”
颜栩扯过椅子坐下,拿起酒壶远远的闻了一会。确实很香,闻着度数也不太高,目的性很强,林殊漠想灌醉她套话,便戏谑道。
“鸿门宴?”
“是啊。”
林殊漠回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颜栩猜的很对,林殊漠就是想套她的话。
营帐里没有作窗的开口,帐门微敞,外面几乎没有一丝动静,穿堂风吹进来,有些冰雪初融的清冷。
“我先说吧。”
颜栩喝了杯酒暖身子,在脑子里理了理思绪。
“西北气候和皇城不同,所以种收作物的时间应该也要不同。”
先前学的一些皮毛倒是派上了用场。
“我考察的时间不长,或许有些东西就不太准确。但我的建议是引渠入田,肥料入水,再在土上施一层肥,谷子和果树套种。”
林殊漠虽然腹中有点墨水,但这一块她确实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们现代培养人才都是全面发展的吗?”
颜栩斜乜了她一眼,没理会她。
“现在的顾虑就是,我的法子不一定奏效,我最多也就就只有六成把握,是区域试验还是大规模投入,还得你来定夺。”
本来就是高中地理学的一些皮毛,她哪敢打包票,但是自己又有自信能够让产量有所改善。
林殊漠嘴里嚼着菜,神情难得认真。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
“我的影响力不够,动员自然是要你亲力亲为,如果没成功,你在当地的信誉会降低。”
林殊漠对上颜栩那张颇为认真的脸,笑的很爽朗。倒不是嘲笑,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看清了面具下的一角。二人虽然是一块长大的,但自从颜家出事,林殊漠一战成名后,二人就很少见面了。一个在战场,一个在京城,天南地北,命途多舛。
林殊漠轻声笑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做事这么小心翼翼的。”
她笑着揉了一把颜栩的发顶,又习惯性rua了两把,趁人之危的把人家的发髻弄乱了。
“你就放心大胆下手做,有我给你撑腰。一家人,怕什么?”
颜栩觉得自己的头顶快呈现出鸡窝状了,现下听着这话一点感动都没有,只想给她一拳。但还只是收敛着拍开她的手。
“你问你的吧。”
“你先前是不愿意参与朝堂纷争的,现在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颜栩的想法举动对林殊漠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思及此颜栩心情又沉重了些,多饮了几杯,酒劲上头,没了往日那般的轻松,反而压抑的不便呼吸,恐怕还是太清醒了,不够醉。
外头落雪纷纷,将入春的日子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却仍未散去寒气。
她身上一冷,又想着灌一杯下肚,被林殊漠用手挡住了,锐利的眼神示意颜栩缓一缓。
颜栩刚想开口,却被思绪止住了话头。以前自己也是寄人篱下这么过来的,怎么会突然就想着要权势地位了?
“因为苏韫?”
林殊漠一语惊醒梦中人,颜栩犹疑片刻点了点头。
“你和她有新进展了?”
确实是有进展,她把人家拒绝了。
“我拒绝她了。”
林殊漠:?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