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现在,几个月前这个人还说要支持她反叛。
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的所有亲人。
就是很突然的,从应有尽有变得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穿越了?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自己做的这些事是真实存在的吗?
还是一场梦?一场尚未苏醒的梦?
可时间从来不等人,颜栩已经没有时间去想清楚这些了。
“颜大人,我们要起棺了,您要再看看吗?”
她好像是被推着上前的,这几日过的浑浑噩噩,她居然才发现就连萧妍也来了。
迟钝的神经终于有了反应。
颜栩缓步靠近了那个禁区,注视着里面的人。林殊漠似乎睡的特别沉,可说到底,颜栩没见过她的睡颜。曾经住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醒的很早,总带着一股行军者的警觉。衣服也是换过的,并非她想象中那一身见血的戎装。
可那么热血赤诚的一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反而让她觉得真的不能再真了。没有人能有她这种气质。
是真的。
真相带着血色的赤裸,明晃晃的摆在她面前。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史书上的一笔一划皆有她亲历的痕迹,这些经历,都是她的,她摆脱不了,也会是她往后一辈子的噩梦。
泪水并不汹涌,但心湖的潮水决堤,慷慨地落了一场盛大的雨。
人潮散去。
而后带起了更加无可阻挡的浪涌。
林殊漠的死绝不会那么简单,颜栩她心知肚明,自己还没到能倒下的时候,她自觉不配。
她从来就是一个人。船帆过去并无目的,如果非要有个终点,不一定就必须得是自己的,况且她本来也没这东西。
可一开始她为了家人活,为了林殊漠活,现在她该为谁而活?
若此间无神佛渡我,那我就自己创造一个。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道是多少天,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终于打开了门,被迫迎接那道等候已久的光。
面前的颜栩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着苏韫。
她来到苏韫的府中,眼中是凄凉的荒芜,身上却收拾得体。
用涩的如同砂纸磨砺过的声音,开口问她:“苏韫,你是个好人吗?
苏韫梗着咽喉,难发一语,在颜栩深深的注视下点头。
有目的的爱是爱吗?
我求她渡我,算自私吧。她还是伸出手,乞求神明垂怜,颜栩很自私,因为她知道只要这样苏韫一定不会拒绝。
自私是人的原罪,却是颜栩的唯一的救赎了。
她从不求万世太平,那样的梦想太大,不适合她这样的小人物。
世事多险阻,她只求一个归宿,没有了家,她就迫切需要找别的来替代了。
苏韫明白自己不该答应她,但她实在太想,太想要这样一个机会。
她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
“你,可以听我讲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