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流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闪烁不定,他咬了咬牙,强作镇定地说:“我说什么谎,就是他,我前天晚上亲眼看见他进山的,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赵老师,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陈天强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七月没有回答他,而是直直盯着赵清流的眼睛说:“你眉宇间血气弥漫,怕是近期有血光之灾,或者有人已经有血光之灾,我劝你还是讲讲,有些事,并非你一人之力可以承担。”
赵清流愣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睛,避开赵七月的目光:“你真的有办法?”
赵七月反问道:“你不是看到了?”
李小里在一旁看着赵七月,心里暗自佩服,赵老师这气场,不去演电视剧真是可惜了。
赵清流双手紧握,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说,我说实话……其实,大仙没有失踪,他……他死了。”
“死了?”小张惊呼出声,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他死了,就死在我家祖坟里!”赵清流情绪激动,像是要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那天,棺材见天后,就他妈莫名其妙地裂开了,我们几个也没遇过这种情况,当时就被吓得躲进了林子,等回过神时,才发现少了一人。等我和二胖回去寻人时,却看见驴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赵清流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把驴子带回去后,他就一直昏迷不醒,医院也没查出什么。无奈之下,我只好托人寻了一位据说能把被吓走的魂魄找回来的大仙。谁知我俩刚到那坟前,就被一阵红雾围住,我在雾中看到了驴子,他拿着一把刀砍在了大仙身上。”
“你确定他已经死了?”赵七月追问道。
赵清流摇摇头:“雾散后,驴子和大仙都不见了踪影……”
赵清流的话像是一颗深水炸弹,在派出所内炸开了锅。小张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赵清流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赵清流,你这是包庇啊!还敢跑到派出所来编瞎话,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那不是驴子!”赵清流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随即低下头,死死的抱着,小声嘟囔着:“那不是驴子,不是驴子,驴子还在家躺着呢。”
陈天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搞得有些懵,他转头看向赵七月,试探着问:“赵老师,您看这事……”
赵七月没有立即回答,她微微皱起眉,目光扫过陈天强,最后落在赵清流身上,沉声问道:“你说的王驴子,现在何处?”
赵清流面色恢复平静道:“在我家。”
“带路。”赵七月言简意赅,并嘱咐李小里先回去。
赵清流家住村东头最深处,刚一进门,一股阴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不禁让人打了个寒颤,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像座雕塑似的望着半开着门的卧室。
“清哥。”二胖子看了看赵清流,又看了看赵七月,识趣地没有多问,默默地又坐回沙发上。
赵七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卧室,房间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只见王驴子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赵七月走进卧室,将门关好。
门窗封死的瞬间,王驴子身上不断往外冒着血红的雾,这雾邪门的很,没了先前的腐臭味,到有股子药香。
赵七月快速的闭眼念诀,下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深渊,周围一片黑暗,耳边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令人心烦意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黑暗终于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色的天空,大地龟裂,寸草不生。
“这里是……”赵七月环顾四周,心中顿时一沉,这不是梦境,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她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两军正在激烈交战,刀光剑影,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阴兵?”赵七月心生疑窦,刚欲转身,一名官兵却突然挥刀袭来。她迅速侧身避过,并顺势从尸体上抽起一把利剑,刺入对方胸膛。就在那官兵的身子一寸寸化成血雾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一个都别想活!”
话音未落,赵七月余光瞥见战场边缘,一棵枯树下,似乎坐着一个人影。她连忙走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男子低着头,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王驴子?”
男子没有回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赵七月的声音。
“时起?”赵七月再次喊出一个人名。
男子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惺忪的睡眼在触及赵七月面容的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某种被触动的回忆。而后又快速的心领神会般问道:“是赵清流请你来的吧。”
肯定的语气让赵七月在答与不答间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