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州永远只会些花言巧语,自长柏回来后,他就没再找梁嘉颂。
他的耐心有限,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在气梁嘉颂不识抬举闹这么久。
尽管知道会这样,梁嘉颂心里还是有点沉闷发堵。
年假公司放了足足半个月,梁嘉颂在家刚躺两天,就接到了时家的电话。
“颂丫头,你和那小子什么时候回合州啊?”电话那头的老人和蔼可亲。
梁嘉颂睡的昏天黑地,昨晚林夏给她推荐了一部韩剧,连发了十六条语音夸赞,她其实不大看剧,但在家索性没事,干脆下了个软件看,她不看不知道,一看根本停不下来。
通宵的头昏脑胀感久违了,梁嘉颂半梦半醒地“啊”了声,那端的老人笑着打趣:“都大中午了,你俩还没起呢?”
梁嘉颂的大脑慢慢开机,不由得被二老的高兴感染:“没有,时晏州不在家,我也刚放年假。”
“这么忙啊,爷爷奶奶知道你们年轻人事业心重,但也要多注意身体呐。”
“我还好,他比较忙。他估计又得二八、二九的样子吧。”
电话那头传来老人的叹息声:“都这么晚啊。”
“他爸妈还没回国吗?”
“说是要大年三十。”时奶奶问道:“诶你不是放假了吗?要不你先回来吧,正好和越儿有个伴。”
梁嘉颂穿拖鞋的动作一顿。
“方承越已经回合州了?”
“没,说是这两天会回来,越儿现在可出息了,都当上刑侦大队的法医了。”梁嘉颂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二老愉悦的心情:“刚好江城回合州要经过平澜,要不让他接你一起回来吧。”
“不用不用。”梁嘉颂脑海闪过什么,连忙摆手:“我自己会开车,我现在问下时晏州要不要一起回来。”
梁嘉颂有点懊恼,早知道只有方承越,她就不说自己在放年假了。如果这个时候找理由不回去,怕是要寒了二老的心。
那日她与温秉琛对话后,她想了很久,难以置信之余,更多的是一种隐忧,其他的追求者她尚且可以冷漠拒绝,可方承越不一样,倘若哪天方承越表白了,她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面对他。
他们这些年见面很少,方承越的爱居然也能支撑到现在,梁嘉颂对他的爱感到怪诞的同时,还有震撼。
大概率是因为她和时晏州感情不和吧。
梁嘉颂这样想着。
挂电话后,她不情愿地点开时晏州的聊天框,上条记录还停留在二十多天前。
【爷爷奶奶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已经在放年假了】
【你要是没这么早,那我先回去了】
敲完三句话后,梁嘉颂放下去洗漱,回来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消息,她点进去看,是时晏州回她的三个字。
【随便你】
乌黑卷翘的长睫半敛,梁嘉颂盯着屏幕上的回复,沉默了良久。
她长吸了口气,随即淡然呼出,拎出衣帽间的行李箱,加快了收拾的进程。
不等到明天了,她下午就回去。
然而就在她订好高铁票准备出门时,电话打了进来,梁嘉颂定睛一看,不禁一愣。
“喂。”
“姐。”方承越的音线深沉而清冷:“我到平澜了,地址发我一下,我来接你。”
梁嘉颂瞳孔微微放大:“你怎么来了?”
“我外婆给我打的电话,说你日常上下班不用车,怕你手生不安全。”
“可我没打算开车回去。”梁嘉颂眉头轻蹙。
“高铁吗?你到合州也得五六点吧,时家老宅远离市中心,可能会打不到车。”方承越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怎么了?是不方便坐的我车吗?”
“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梁嘉颂咬了咬唇,清丽姣好的面容上显露出纠结:“我把地址发你,麻烦你了。”
电话那端又默了好半晌,他的声音宛若高山青竹间的汩汩泉流:“姐,你我之间不用说这种客套话,我马上过来。”
梁嘉颂的眸色轻晃,愣神间,通话界面已经退了出去。
方承越到的很快,梁嘉颂看了眼他的车。
黑色路虎,低奢流线光泽感倒是和方承越的气质很搭。
“这是你的车吗?”
“嗯。”方承越接过她手里的箱子,顺势给她拉开车门。
上车后,方承越也没有多余的言语,梁嘉颂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难怪自己从来不会多想,方承越这个人很正经,那双狐狸眼清清冷冷的,看谁都带着一种淡然,像是从来没有将谁放在心上过。
与时晏州截然相反的性子,时晏州眼若桃花,无论对方是谁,随便一笑,都能让对方品出深情的意味。
时晏州的举止也永远让人浮想联翩,而方承越不一样,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就在梁嘉颂怀疑温秉琛是不是故意诓她时,方承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尽管他快速翻盖住屏幕,梁嘉颂还是眼尖看到了。
屏保是他们在长柏拍的合照。
这种行为无异于欲盖弥彰,梁嘉颂用余光扫他,注意到他泛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