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杨氏直接给了钱通一个大巴掌,钱通捂着后背吱呀叫。
仲哥没忍住笑了出来,杨氏道:“千万别学你外祖父,还好你父母都是聪明人,要是孙子再像他这样,你外祖母我头发现在就能全白。”
可仲哥却说道:“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这种及时行乐的心境,孙儿需要向外祖父学习呢。”
钱通嘿嘿笑道:“不愧是我的亲外孙。”
杨氏对仲哥嗔道:“小小年纪,怎么说得话像你外曾祖父一样,这个年纪就应该边玩边学。”
仲哥“哦”了一声,然后继续拿书看了起来,杨氏无奈摇头。
……
嘉兴府到了,他们一出船舱,就看到邵铭玉和钱月亲自在下面迎接。
钱通摆了摆衣服,做出一副岳父大人该有的样子,而杨氏牵着仲哥小跑直接小跑了过去,和钱月相拥。
钱通伸手想抓些什么,又默默放下,邵铭玉笑道:“岳父大人。”
钱通双手背到后面,“嗯”了一声。
钱月看看母亲又看看仲哥,声音有些嘶哑说道:“终于把你们盼来了,父亲呢?”
钱通登时出现在钱月眼中,钱月破涕为笑道:“父亲你躲在后面做什么。”
钱通莫名说道:“我已经不知道站在前面是何感受了。”
钱月听了这话想大笑,但瞥了一眼杨氏,还是憋了回去。
邵铭玉开口道:“岳父岳母,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杨氏点头,几人分坐不同马车。
邵铭玉钱月仲哥坐在一个马车中,气氛有些沉默,钱月这两年多次见仲哥,就连仁哥也见过好几次,可这父子俩可是两年一次面也没见过。
无非是邵铭玉差事太忙了,钱月悄悄怼了一下邵铭玉,邵铭玉咳了一声,对仲哥说道:“功课如今如何了?”
钱月瞪他一眼,上来就这么严肃做什么。
仲哥道:“儿子已熟知《孝经》、《小学》、《大学》、《论语》。”
邵铭玉夸奖道:“不错,照比为父当年进度要快。”
仲哥听了这话,肉眼可见的有些小开心。
邵铭玉在钱月的眼神逼迫下,语气柔和对仲哥道:“在你外祖父家中吃得可好?与同窗之间可还和睦?这期间没生过什么病吧?”
这一连关心的问候,让仲哥红了眼睛,他低下头说道:“儿子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外祖母让舅舅家的哥哥们陪儿子玩,慢慢就熟悉了,外曾祖父他们把儿子照顾的很好,没有生过病。”
邵铭玉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说:“那就好。”
钱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仲哥肩膀说道:“你父亲时常惦念你,每抱起仁哥就想到你,差点就要不顾两县百姓去见你了,还是姨娘拦下他。”
仲哥抬起头,看向邵铭玉,眼中似有询问之色,邵铭玉没有什么,拍了拍仲哥的头,仲哥忽地低头哭了出来。
钱月瞬间红了眼睛,这孩子心里对邵铭玉有些怨气,任谁把五岁的孩子放到另一个地方两年,也不去看,心中都会委屈吧。
想必这回哭出来就好了。
邵铭玉当初做决定时不觉得什么,在此刻却愧疚不已,这儿子和自己待着的时间最长,倒像自己的长子,心中寄与无比厚望,却忽略了父子感情。
邵铭玉决定好好弥补他。
回到家后,钱月带父母到安排好的院子里,行礼什么的就先不拆了,过两日便要去京城了。
而邵铭玉这几日则不让仲哥学习,每日带仲哥出去逛玩,回来总能带一些小物件,钱月都羡慕了,但看到仲哥一日比一日开心,和邵铭玉甚至比两年前感情还好,钱月比做什么都高兴。
甚至,邵铭玉还买了一匹小马给仲哥,说在路上教他骑,仲哥都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了。
前知府刘大人和钱氏一年前就离开嘉兴府了,刘大人任期有功,朝廷提拔他为浙江省左布政使司(从二品),直接连升三级,成为一省最高长官。
邵铭玉心中对自己这三年所累计的功劳也隐隐期待。
收拾好行李后,邵府开始搬家,光是行李,足足装了二十辆马车。
离开这日,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嘉善和秀水的百姓居然自发前来相送,队伍有长长的一条街。
邵铭玉坐在马上,冲着百姓们鞠躬,从抵达嘉兴府到离开嘉兴府,我助你们,你们也助我,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