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绫罗绸缎披在身上,大红色更衬得钱月肤色如同白雪一般洁白。
“新郎官来了!”
还没等钱月好好欣赏一下,外面传来小厮的喊叫声,钱月有些激动,但扭头看到杨氏眼含热泪,她瞬间自恼。
她上前抱住杨氏,说道:“母亲。”
杨氏打断钱月的话,啜泣道:“是家里对不住你,母亲给你准备了厚厚的嫁妆,拿着这些产业银子,也够你过一辈子了,父亲和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只希望你以后过得好好的。”
杨氏泣不成声泪流满面,钱月抬头仰望,不想让眼泪流出,关氏上前用帕子轻轻帮她擦拭,钱月红着眼睛对杨氏说道:
“母亲,虽然您和父亲母亲没能陪伴女儿成长,但女儿成亲时能有你们在身边,已经知足了,血浓于水,咱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杨氏哭着用力点头。
铃铛将喜盖头交到杨氏手中,杨氏不舍得把盖头盖上。
钱月深深弯腰行礼,转身向门外走去。
杨氏喊道“雪儿”,哭倒在关氏怀里。
钱月没有回头,径直走到正堂,铃铛在一旁看得清晰,盖头里面一滴滴的泪珠掉落在地上,铃铛用力握住钱月的胳膊。
钱月点点头回应她。
正堂内,钱通比杨氏还失态,杨氏还是整理好妆容后回来,情绪已经平复了,可钱通一直控制不住自己。
连说的祝福话都是磕磕绊绊的,钱月恐怕自己在待下去,怕是要成泪人了。
和邵铭玉对着两位父母行礼过后,肩并肩一齐向外走去。
邵铭玉扶着钱月的手,把她递上轿子,口中道:“小心一点。”
钱月手掌微微用力回应。
坐上车后,只听外面一声大喊:“起轿!”
立马锣鼓喧天,礼乐轰鸣,街上十里红妆,一辆辆马车井然有序的行驶着,邵铭玉身穿大红喜服骑在高大骏马上,仿佛又让人见到多年前那位状元公。
钱家为了弥补钱月,和邵家商量将这件婚事办的十分热闹,街道两旁的树木上都挂满了红彩,还有专门的人呐喊说着喜庆话。
在礼乐和欢庆中,钱月即使坐在马车中也感受到了外面的热闹。
“钱月,今天半个京城的人都在为你贺喜呢。”铃铛伴随着新娘轿子走在外面。
钱月心中既感动又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些。
在即将路过一个拐口时,突然传来微小的哀乐声,邵铭玉微微皱眉,他打了一个手势,身边立马有人前去查看。
可还没等他回来,邵铭玉就看到白花花的纸钱在空中飘散,他的脸色变得难看。
那下人此刻也回了来,他缩着脖子说:“大老爷,前,前方是丧事队伍。”
邵铭玉声音低沉问:“是哪家?”
邵家已经满城打听过今日没有哪家办丧事会和自己婚事冲突上,大家都会自觉不走同一条街道。
下人回道:“是苗家。”
邵铭玉一听是苗家,脸色唰的沉了下来,蒋氏的母亲苗氏娘家(苗氏是蒋老爷妻子,邵铭玉原先的岳母),据他所知,苗家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去世,搞这一出,是专门来搅合他婚事的吗?
这些年,邵家和蒋家虽有些小冲突,但都比较克制,今日这事,是蒋家想先发起进攻吗。
那丧事队伍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两家正好在拐角处遇到,邵家聘请的喜乐队伍,显然被对面的白事弄得比较慌乱,曲子声音都小了。
喜娘“哎呀!”一声,说道:“这误了吉时可怎么好?”
邵铭玉回头扫了她一眼,她立马闭嘴,邵铭玉大声道:“你们没吃饱饭吗?”
喜乐队伍一听,这财主不满意了,连忙把曲子又大声吹了起来。
这声音倒是盖过了对面。
而对面打头的是苗家二老爷苗俊雄,他是苗氏的亲哥哥,蒋氏的二舅,在队伍后面,苗氏也在此。
苗俊雄哭得十分伤心,他见队伍停了,仿佛没看到前面的婚队一般,大声道:“愣着干嘛,往前走啊,错过了大哥下葬的时间,要你们好看。”
队伍也不知道该怎么往前走,再走就走到人家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