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尹根竟然开始行动起来,邵铭玉发现自己去年八月的账本已被调包,换上的正是尹松看到的那本。
既然已经提前知道尹根对于账本的预谋,邵铭玉自然做好了这个提防,可他一直忧心是否还有其它事情等着自己。
没有出邵铭玉所料,来自一道山东的急奏呈到御前,山东暴雨如注,去年修建的两道堤坝尽数倒塌。
皇上发怒,愤指工部,工部尚书熊墨将事情怪罪到邵铭玉这个都水吏司郎中的头上。
“去年八月份是你去修建的堤坝,到底为何决堤,你可有定论?”熊墨面色严肃问邵铭玉。
邵铭玉自然知道这是有人陷害自己,堤坝绝对是被人做了手脚,可现在一丁点证据也无,这种话说出来也是凭增笑话。
邵铭玉请示道:“下官愿立即赶去山东,探查原因并解决决堤一事,请尚书准予。”
“山东那边虽暂时唯有百姓伤亡,但皇上已然对都水司工程一事心有疑虑,此事若解决不好,你必然调离工部,说不好还会降级。”熊墨颇有些慈口婆心。
邵铭玉拱手道:“下官明白。”
熊墨点点头,突然外面传尹根有要事求见。
熊墨皱眉说:“尹根是谁?”
邵铭玉解释道:“他在下官吏司当差,至于他求见尚书”邵铭玉话风迟疑,眼睛微微眯起道:“下官也不知何事。”
熊墨不耐烦道:“你去告诉他不可越级禀告。”
片刻后,那人又回来,支支吾吾不说话,熊墨怒喊说:“事情如此繁多,你还不快讲来。”
那人只好说道:“尹根说他要告发邵大人。”说完便不敢抬头。
熊墨“嗯?”了一声,疑惑的看向邵铭玉。
邵铭玉立即弯腰说道:“下官实在想不到有何事会让下属告发,还请尚书大人将其传进来,下官也想听一听。”
熊墨看邵铭玉一副坦荡,他暗暗点头,邵铭玉在工部从事以来兢兢业业,他心底也是相信他的,但还是说道:“传进来。”
尹根进来后,看向邵铭玉的眼神再无之前的恭敬,而是一副你完了的样子,邵铭玉就这样冷笑看着他。
尹根俯身拜道:“尹根见过尚书大人。”
熊墨看向他道:“你说你要告发你的上司邵大人?”
尹根激动道:“是,属下去年正是和郎中大人一起去山东修建的堤坝,可到那里不知为何所用材料由熟石灰变为石子与草,属下碍于郎中官威不敢多言。”
“近日得知山东堤坝坍塌,大胆找出去年账册,发现果然造假,还请尚书大人明察。”
熊墨皱眉,这尹根看着也不像说谎,还将邵铭玉所用材料说得清清楚楚,若真如此,都水司所有人都要查个遍,否则岂不是都为邵铭玉隐瞒?
熊墨接过尹根递来的账册,认真看向尹根问道:“你可知随意污蔑朝廷官员之罪?”
尹根扬起脖子,自信说道:“属下知道,但属下不能眼睁睁看着工部都水司毁在邵大人手中,保障百姓性命的围栏百无一用!”
他说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熊墨被其感染,看向邵铭玉的眼神不善起来,他打开账册,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尹根和邵铭玉对视,他眼中的挑衅和嘲谑毫不隐藏,邵铭玉却微微张嘴口语说道:蠢货。
尹根气得牙痒痒,死到临头还如此狂妄,看等下你如何自辩。
可突然尹根感到脸上一阵疼痛。
“啪!”
那本账册竟然直接摔在尹根脸上。
“你是在拿本官开心吗?这本账册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一丝错漏,本官竟然还信你的鬼话,让你给耍了。”看得出来,熊墨非常生气,都气得来回踱步。
尹根满脸不可置信,他捡起地上的账册翻看。
“啊!”他吓得丢掉账册,这账册不是,不是他给我的那本,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偷换掉了。
他忽地看向邵铭玉,邵铭玉勾起嘴角,玩味的看着他,尹根脸胀成猪肝色,指着邵铭玉大吼:
“是你,是你做的手脚。”
邵铭玉语气不解道:“尹根,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没有诬陷人的手段就别卖弄。”
尹根眼里满是惊疑,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账册不是自己的那本。
熊墨却不给他时间去想,直接朝下吩咐道:“立马叫刑部的人把他带走。”
当下立刻就有人去叫,尹根顾不得其他,跪到熊墨脚前大叫道:“大人,我真的没有冤枉他,一定是他做了手脚,我亲眼见他调换了材料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