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铭青慢悠悠说道:“是邢尚书亲自去抓的,且一个时辰前,他还来过咱们府里见得大哥,儿子想,会不会是下毒的凶手抓到了,亦或是刺杀的凶手。”
邵宾脸皮抖动,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不看在亲家的份上,也要看在去世的女儿份上吧,怎能对前姑爷下手呢。”
邵铭青静静看着邵宾,也不说话。
邵宾被他看得有些毛楞,不自在道:“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为父哪里说错了吗?”
邵铭青微微一笑:“没有,儿子觉得父亲说得有理。”
……
蒋家入狱被查抄一事,在京中没引起什么波澜,毕竟蒋家也不是大户人家,但蒋家是毒害和刺杀邵铭玉的幕后真凶一事,在京中就传的火热了。
蒋家可是邵铭玉岳父家,竟然要杀自己前姑爷。
此事又让京中人想起多年前,邵铭玉妻子去世一事,当时不少人骂邵铭玉对其妻子不好,对岳父岳母不敬,可现在看来,其中缘由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杀害邵铭玉的第一波凶手也伏首了,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凶手竟然是山东犯事知州的亲弟弟,因邵铭玉强行追查真相,弟弟为哥哥报仇,派人暗杀邵铭玉。
自此邵铭玉刺杀案和毒杀案都已了结,邢广天下第一刑名称号再度被人称赞。
可事实真有这般简单吗?
邢广此时在邵府之中。
“他弟弟是主动认罪的,且无论如何拷打只说是他派人暗杀,这般,也只能让他做真正凶手了。”邢广颇为无奈说道。
邵铭玉冷笑一声:“也不知给了什么好处,连命也舍得。”
真凶到底是谁,邵铭玉自然清楚,他也没想过刑部能追查到信国公头上,这不,毛还没看见顶嘴的便来了。
邢广又很无奈说道:“蒋家看似是真凶,但本官觉得事有隐情。”
邵铭玉目露不解。
“蒋利选有一七岁嫡子不见了,蒋家人说是出去玩丢了,可这话鬼才会信。”邢广说出缘由。
邵铭玉皱眉,蒋家这是提前准备好的?万一被查出来,蒋家也能有个传承。
“提前准备,放一血脉出去也属常理,邢尚书为何觉得蒋家不是幕后真凶呢?”邵铭玉问。
邢广解释道:“虽说如此,可一是蒋家除了蒋老爷认罪,其余人皆不知蒋老爷害你一事,极有可能是怕人灭口蒋家所有人。二是蒋利选说他爹蒋老爷曾因你家打压蒋家生意上的事一筹莫展,可后来不知怎么,蒋老爷受了高人指点,竟然让蒋家生意回升,蒋老爷之前可不会做生意。”
“三则是他认罪太痛快,以我多年经验,此事不会这般简单。”
邵铭玉对邢广看待事情的敏锐性自然深信,事情一环套一环,他此刻突然想起多年前刺杀自己的那波人。
自己那时候与蒋家关系还温和着,不可能是他害得,可他连这都认了下来,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
邢广叹了口气:“这件事,本官会留意着,案子若是不落到实处,本官心里总是郁结着。”
邵铭玉听了这话不由一笑:“邢大人是在下见过最兢兢业业的大官了。”
邢广呵呵一笑:“备受瞩目啊。”
能在一个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多年,不宵衣旰食如何行啊。
……
邵铭玉来到刑部狱中,直接找到蒋老爷,他受了大刑,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每天用药吊着,不然下一刻便能背过气去。
“蒋老爷?”邵铭玉毫无感情的喊着。
蒋老爷脖子上像吊着个头一般,没有丝毫回应。
自己的声音变了,他应是听不出来。
于是邵铭玉换了个叫法:“岳父!”
蒋老爷身体微动,他迟缓着抬起头,脸上被血水糊住,邵铭玉都看不清他是否睁眼。
“嗬嗬。”喉咙里滚动的声音从蒋老爷嘴里发出。
“没想到您这只假老虎,也有这么大的胆子干杀人这种事。”邵铭玉似笑非笑说着。
“呸。”
蒋老爷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口水。
骂道:“你毁了我的女儿,我恨不得抽你的骨来偿还我女儿的苦。”
邵铭玉脸上浮现疑惑:“是吗?那您当初为何收了那贵重彩礼,将女儿嫁给作为商贾的邵府,您此刻说这些不可笑吗?当初在灵堂之时,李妈妈是如何说的,您都忘了吗?”
“您对您女儿如何,您心里清楚,但你是不是凶手,我清楚。”
“你一人承担下所有罪责,岳母大人和大舅哥顶多流放,可身处他乡,没准碰上什么歹人就结果了性命。”
“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