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事一直不准,身体也没什么变化,你看这肚子,一点也不像怀了四个月啊,这么多年都没信儿,谁能想到它突然就来了呢。”邵善颖脸上笑意盎然。
她和吕子白成亲十五年,总共就孕育一个梦姐,若不是娘家势大,庶子庶女早就一大堆了,可邵善颖不知背着多大的压力。
她捂着小腹,希望这胎是个男孩。
仲哥第二日去看代哥,先问大夫:“他的身体可能坐车奔波吗?”
大夫如实道:“大少爷年轻健壮,只要不再受冻就没问题。”
仲哥这才放心,然后对代哥道:“大哥,你听到了?”
代哥闭着眼睛也不知睡着了还是怎么的,不搭理仲哥的话,仲哥吩咐道:“大哥自己起不来,你们把大哥抬到马车上,捂得严严实实的,千万别吹了风。”
“是。”于是护卫们小心地抬着代哥进了马车。
就这样,又走了两日,代哥大喊:“停车、停车。”
外面听到声音,马车停了下来,代哥掀开帘子“哇哇”地吐,吐了许久,大夫进来说道:“大少爷,我给您扎针缓解一下。”
代哥幽幽说了两个字:“出去。”
大夫只好出去。
到了晚上,代哥又“哇哇”地吐了起来,后面的仲哥面无表情说道:“大哥,可还能走?”
“你说呢?”吐得过程顺带回复仲哥一声。
仲哥问小厮:“还有多久到老家?”
小厮回道:“还有五天。”
可距离县试只剩六天了,两人要是再耽误一天,无论如何也参加不了了。
仲哥说道:“大哥,若是晚了考试该如何?”
“考试年年都能考,我这命就一条,你说呢?”代哥吐得脸色涨红,压下恶心劲,平复自己的呼吸。
“那不如弟弟我先行一步,大哥明年再考?这样也不耽误大哥的身体。”仲哥给出解决方案。
代哥脸色变得更红了,他立即道:“二弟这便要抛下我了吗?”
“大哥说得考试年年都可以,命只有一条,所以大哥完全可以明年再考啊,弟弟是在为你考虑。”
“我知道了。”代哥声音突然变冷:“你故意想抛下我,让我参加不了考试,然后你得个好名次回去,是不是?”
仲哥不可理喻:“大哥你说得是自己吧,这几日想着法子拖累行程,不就是不想考试吗?你不想考,还不让我考吗?”
代哥脸上有一种被人戳穿的青白,他吼道:“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说我是故意的?你不敬兄长,不爱兄长,又何脸面去考试。”
仲哥神色一变,眼睛变得深沉,冷冷道:“我参加县试是奉母亲之命,我是该以母亲的命为准还是大哥的呢?”
“大哥是奉祖母之命来考试,可左拖右拖,是否不敬祖母呢?”
仲哥两问让代哥哑口无言,无论是在钱月或是孟氏面前,他什么都不算,自然是听她们的。
两个便这么站在寒风里僵持着,小厮看不过去,进马车拿起狐毛披风披在仲哥身上。
片刻后,代哥先坚持不住,牙齿打着冷颤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考个什么好名次!”说罢,就上了马车。
仲哥也跟着回了自己的马车,小厮连忙拿暖炉给仲哥暖手。
“加快速度。”仲哥吩咐道。
终于在五日后,一行人抵达城固县。
邵善颖和邵善丹已经等了好几日,终于等来了两人,几人的马车原本要去往邵家老宅,邵善颖直接接到了吕家来。
看着代哥一副萎靡不振,昏睡不醒的样子,邵善颖皱眉:“代哥是怎么了?生什么病了吗?”
代哥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仲哥也没有说话,代哥是不知道怎么说,说仲哥一直赶路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可他又怕仲哥说自己去青楼的事。
仲哥也没想揭穿代哥,于是只道:“大哥路上高烧,现在好多了。”
邵善颖忧心道:“那快好好歇着,别耽误了明日县试才是。”
代哥脸色又不好了起来,考试考试,只知道考试,我都这样了还怎么考试啊,代哥一直盼着从邵善颖嘴里说出生病了就别考了得话。
可邵善颖又不是傻子,这么说责任不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吗?不然母亲都要责怪自己。
邵善颖和邵善丹又问了两人两句话,履历和保结文书都给两人准备好了,就让两人去休息了。
代哥刚要往里走,仲哥却道:“姑母,还是先拜见一下老太太吧。”
自己和代哥来到吕家,怎么也得拜见一下家里长辈,邵善颖目露高兴,笑道:“那就去见一下,也耽误不了多久。”
仲哥点头,代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暗自瞪了仲哥一眼,就你懂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