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也不吭声,只将手探入水中,又提来一桶更热的,往里倒了点。
“噗通。”可是,景天刚放下碗,就扣住他的手腕,把人整个拖入了浴桶里。
重楼下意识挣动了一下,便被她扣住下颚、锁住双手,牢牢掴在身下。
他只能被叩开唇舌,因捱得太近而微微喘息着,对上女帝审视而逡巡的眸光:“呵,你这张脸适合以色侍人,但性子和谈吐可都不像。”
魔尊主动时从来掌控全局,唯独被动被撩拨时颇为不自在,甚至还会流露出过于洁身自好导致的纯情,尤其是面对神将时。
这一回,仍然不意外。
……
“……别动。”似是发觉了景天悄悄在磨牙,重楼格外体贴地伸出手。
他在女帝冷然的瞪视下,轻轻抚上健美的腰肢。
细碎的伤口在脸颊上印出更细碎的怅然,又融化在血玉般灼目的海洋之中。
“你身上好多伤口。”重楼顺势抚摸着,从后腰抚上背脊,再到后心,时刻缓解着景天半恼怒半警惕的紧绷。
就像是,为雄狮顺毛。
但他也没有专门岔开话题,真的是顺手就摸到了。
那是一道道蜿蜒的伤疤,凹凸不平的触感,比腰上愈合得只剩下细小划痕的要严重太多了。
像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却被人为砸出一道道豁口,变得坑坑洼洼。
“你倒是敏锐。”女帝微微挑眉:“胆子也大。”
一般男人发现女人身上的伤口,可不该是这么个表现。
男宠发现主人身上的伤疤,也不该如此真实的心疼,演和真她还是分得清的。
至于那些身娇体贵的世家子,真看见了,能忍住了不厌恶,就算演技合格了。
“你不是说了嘛。”重楼的嗓音有点沙哑,但还是含了笑意:“我不像是以色侍人的。”
……
他只是在夜半时分爬起来,给远在鬼界的红葵发了一份信笺,点了一份油炸匈奴王鬼魂。
近些年能和中原开战并且让景天上场的不多,只有这个联姻的对象,魔尊相信自己绝对不会错怪了人。
至于让景天和亲的人,重楼觉得,以红葵的小心眼,大概不需要再去提醒。
“哼。”他只是看见景天的伤口,心里难受得紧,就非要给大抵正在受难的倒霉鬼,再来一份苦痛吃一吃。
重楼毫不心软地想着,亲了亲景天的眉心。
女帝红润的脸颊全掩在温暖的被子里,小巧极了,竟平添了点滴无害。
“偷袭啊?”如果她没有突然睁开眼睛,扣住重楼的腰把他按倒的话。
重楼头一次后悔起,自己为了伪装更好,封印了绝大部分体力与魔力的行为。
因为景天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就看着很是精神抖擞。
“看来不是。”女帝低笑一声,松手把他塞进被褥里盖好。
那锐利的目光扫过重楼适才站着的地方,尤其是空荡荡的、没有半分笔墨的桌面。
或许是朕多心了,他身上也没有情热之外的气息。
……
“嗯。”景天看了看搭上肩头的崭新披风,确实是西域的样式,与这人极具异域风姿的脸庞很配。
享用了一夜的女帝跨出房门时,突然想到一事。
“对了。”她回眸一笑,不意外地迎上那人专注而灼热的目光:“卿叫什么名字?”
重楼的唇角僵住了。
他几乎是控诉地瞪向她。
“名帖朕可没看。”景天摊了摊手,不在意听见门开声迎过来的女官们抽搐的嘴角。
女帝只是理所当然道:“不过,朕可以给你再起个名字,叫红毛如何?”
“嘭。”重楼面无表情,把门重重摔上了。
景天只好摇了摇头,转身搭着披风踏入寒冬:“脾气挺烈的,名分……就昭仪吧。”
这位还真得宠啊,一夜就被封了仅次于四妃的位置。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一月,陛下会将四妃位各自给谁。
女官们心思各异,纷纷跟上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