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人魔殊途，作为人你根本没有胜算，除非我将魔力分一半与你，我二人成为散仙，就留在这里，天天比武，倒也快乐逍遥。”

被逆鳞洗涤转化过的魔力浸透的那一霎，飞蓬蓦地回过了神。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又回忆起了过去。

那是红毛在人间重新恢复魔力的次日。

他邀请景天再次比武。

新仙界的天空仍然高远，风声猎猎，朝霞漫天。

飞蓬记得清楚，是同重楼在一起过于开心放松的自己输了。

可重楼在轻嗤之外透露的心意，他记忆深刻，却还是委婉拒绝。

“哼。”临走前，魔尊深深望过来一眼。

景天时常想，红毛不见得没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只因尽管重楼此后仍在人间、魔界间常来常往，他也再未旧事重提地给出邀请。

而后来，在战场上瞧见神将时，魔尊也只是瞳孔一缩，便毫不犹豫将炎波血刃划了过来，寸步不让地抵住直刺魔心的照胆神剑。

“哼嗯……好舒服……”飞蓬闭了闭眼眸，扣紧重楼的肩膀。

夕瑶、雪见都已得救，某些当时或许有更好处理办法的遗憾亦是远去。

我只用抓住现在就好。

而原本对神魂应有极大杀伤性的魔力，如今只送来一波又一波舒适的暖意。

这源于刚刚定下的契约，更源于炙热的爱意。

通过契约与逆鳞转化的灵力慢慢渗透进身体，很好地提升了这具血肉之躯的承受力。

魔龙的体质亦是映射而至，增补了伴侣的体力。

他忽然很是遗憾记忆不能恢复。

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与对方是如何相互攻克了心灵的，又是做了什么，才把按理说高洁禁欲的神将，变成现在这样坦荡纵欲的样子。

重楼莫名觉得心痛，但俯身扣住飞蓬的脖颈，眸中带笑。

神将对上那双血瞳，恍惚间看见了多年前肆意妄为、残忍狠辣的魔尊。

也是这个眼神，审视，打量，玩味。

但这一回只是一瞬，就被柔和取而代之，也丝毫没有潜藏的恨意了。

“不管你隐藏了什么……”重楼伏低了身子，在飞蓬耳畔呢喃轻叹：“我只需要确定，我们彼此入心。”

相爱，是这个分享灵力寿命的契约能成功的必要条件。

这便足够了。

那不论飞蓬隐藏了什么秘密，重楼都乐意与他同生共死。

“嗯……”飞蓬闭了闭眼睛，抬臂搂住了重楼的脖颈。

他听见枕边人舒朗的低笑声：“对了，你那么喜欢毛绒绒，或许我该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呃……”飞蓬不解抬眸的动作一顿

“变形术于魔龙是捕猎必杀技之一，也是榻上淫刑的一种。”神将听见了魔尊充盈戏谑的嗓音。

他在低笑：“魔龙吃什么，就能变化成什么样。时间不用太久，够对猎物的族群一网打尽即可。”

难怪魔龙一族臭名昭著，却少有逃出龙口的幸存者点明他们的弱点。飞蓬眨了眨眼睛，白虎毛绒绒的肚皮摩擦他的腰腹。

“你离开妖魔岛后，我除了把你救助过的小东西带回来，也为了提升实力前往危险地带捕猎。”重楼收起爪尖的虎爪，柔软绒毛编织的羽翼摇晃着拥抱了飞蓬，是翅膀燃烧着火光的金雕。

重楼打开空间通道，将飞蓬抓飞至魔尊空间的云端。

浓密云雾中飞翔旋转的金雕比阳光更灿烂，但飞蓬已无心欣赏。

金雕用鸟喙蹭了蹭他的眼角，发出重楼的声音：“你的身体完全被打开了，以后还想要什么毛绒绒，我都可以变化出来陪你玩。”

飞蓬想把他从云头上踹下去。

这混蛋以前但凡露出一点这种能力，自己都不会毫无防备

模糊的眼帘中，印现出了前不久完全改建成功的云上魔宫。

金灿灿的琉璃瓦垫在身下，而他被遮天蔽日的绒毛覆住腰腹、四肢，露出一点白皙的脸，但下颚与唇瓣也还是被看着就很舒服的绒毯盖着。

这是顶级异兽，蝠螺。

毛绒绒的外表触感如最上佳的绒毯，下方却是海葵般柔软的肉肢，带毒的细小绒毛覆盖在其上，将毒液注入猎物体内。

神将现在就是这个猎物。

他眯着眼睛懒洋洋躺着，像是特意盖着绒毯，在屋顶享受灿烂阳光

毒素涂满身体，将飞蓬拖入更深的梦境。

“嗯……”他低低呻吟一声，心口的肌肤发着烫。

是逆鳞，逆鳞在运转。

契约的功效一点点完整绽放。

伤害转移、魂魄滞定、寿命共享……

重楼一句话都没明说，但什么都知道的飞蓬能清晰地体会到这份真心的滚烫。

他阖眸放任契约继续完善，任由身体越发转化为龙巢，只把神魂深处的灵力极力收拢，不释放出一星半点的可疑之处。

之前那一点浅薄的内伤，自然是早已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