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也该她来质问质问他了!
“有关系,”仇凛英俯到裴凝莺耳边去,轻轻撕咬她的耳尖,“你与我共犯,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那酥痒的感觉有如一道细麻的电流涌进血肉之中,裴凝莺不自觉地呼吸加重,可她还是要说:“我是走了……可你也没写信给我……”
她越说越小声,几近嘟囔,“我也没觉得你多在乎我。”
仇凛英自然不会告诉她为什么不写信。
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他不停地靠近,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阴影中。
仇凛英道:“在乎,很在乎。”
“哥哥不让我和野男人厮混,”裴凝莺推他,想跑。
她确实心虚了,她说走就走了完全没有在乎过他,她承认这是事实。
仇凛英强硬地将她摁在门上,“你哥哥嘱托我照顾你,这也算是野男人么?”
裴凝莺赌气:“姐姐也不让!”
“你姐姐也说过。”
裴凝莺:“……”
她瞥了眼仇凛英,瞬间被他发现,他勾着唇角,略垂眼看她。
仇凛英身上依旧是熟悉的熏香,窗外的金光余晖,照得他的面容半明半阴。
眸底,一动不动地映着裴凝莺的脸。
这一眼,她看了很久。
裴凝莺泄气了,她伸手,抱过仇凛英,将他抱了个满怀,“对不起嘛,你不要生气啦,我下次不会抛弃你了。”
“我没有生气,”仇凛英依旧勾着笑,蹭了蹭她的颈窝,“在镇湖过得挺开心的罢。”
裴凝莺趴在他肩上,想了一会,“开心,但总会觉得缺了什么。”
她忽然想起她走之时,仇凛英那会的反应,又想起他说的话,她问:“你自请削官了么?”
仇凛英:“嗯。”
裴凝莺:“那你以后就是无职之人咯?”
仇凛英松开了她,抓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是。”
裴凝莺任由他牵着,跟着他下楼,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那仇凛英以后没有俸禄了,可怎么办呢?要不要求求我垂怜,仰仗仰仗我?”
仇凛英走在前面,逆着满天霞光,裴凝莺听到很浅的笑声,他说:“好,那就求你垂怜,不求权,不求势,求你垂怜一口饭。”
.
裴凝莺坐在仇凛英的腿上,软成一瘫泥倚在仇凛英的身上,她有些累了,阖眼享受他的抚慰。
他的吻轻缓细腻地游走,卷着五年的克制与隐忍,露出来的只有对她的珍惜与爱护。
其实,是裴凝莺主动勾他的。
毕竟被一个好看的狗妖照顾了几年,突然分别,她心中到底是不舍的。
但她现在后悔了,好累!
“还要么?”仇凛英摩挲着她的脸,轻声问她。
裴凝莺憋红了一张脸,“不要!”
她真是想不出来,从前那个会耳红的公公去哪儿了!肯定被他一口吃了,连骨头都不剩。
裴凝莺掀开一只眼,在灯下,与仇凛英直直第对视。
她迅速闭眼。
仇凛英笑了几声,将她往浴室里抱。
裴凝莺打量着这间房屋。
早上她还在问是谁住,晚上,她就知道了。
裴凝莺趴在浴桶里,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侍奉。这时候,她总会想起最初的仇凛英。
老是凶她。虽然现在也会,但比之前好多了。
“想什么呢,”仇凛英突然问。
裴凝莺趴到他面前来,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很认真地说:“聘礼你真给得起?”
仇凛英有些无语,看她的眼神又重新带上了质疑的审视,跟看傻子似的看她,“削官不是清家产。”
“哦,这样子啊,”裴凝莺若有所思,“那明天和我回裴府罢。”
“怎么?太后想下嫁太监?”仇凛英拿过干帕,将她从浴桶里抱出,给她擦身子。
“不可以么?”
仇凛英手一顿,慢慢向上抬眼,看见她严肃的神情,他垂下眸,什么都没说。
裴凝莺以为他不愿意,有些急眼,“你给不起还是不想?你说话呀死闷葫芦!”
终于擦干了水,仇凛英为她拢上寝衣,“不是不想,是不行。”
娶亲结亲,三书六聘,哪一个能少,她早入了皇谱,万万不可能再改嫁。
听仇凛英讲完缘由,裴凝莺略感失落。
临睡时,裴凝莺越想越恼。
她坐了起来,推醒仇凛英,“我不管,你明天就要和我回裴府!”
他敢不应,那她也要偷,也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