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泰尔说,“他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吗?”克鲁姆语气一下就雀跃起来,“那太好了——你很厉害,布莱克,你每个项目都是第一——”
“往后退。”阿泰尔突然扭头看向身后的草丛,那里突然有一点动静。
这时,一个男人突然跌跌撞撞地从一棵高高的橡树后走了出来,是老克劳奇,他看上去在外面漂泊了许多日子,长袍的膝部被撕破了,血迹斑斑,脸上也布满伤痕,胡子拉碴,面容灰白而憔悴。他原本整洁的头发和胡子都需要清洗和修剪了,他的模样固然奇特,但最古怪的是他的行为,老克劳奇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而这个人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他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还打着手势。
不对。
阿泰尔后退两步,严肃的看着老克劳奇。
事情不对,克劳奇被人袭击了,现在这个神志不清的样子却绝对和病狂剂逃不开关系,得让酒吧的人去打扫一下克劳奇的房子,麻烦已经够多了。
“他不是个裁判吗?”克鲁姆盯着克劳奇问道,“他不是你们魔法部的人吗?”
阿泰尔没回答克鲁姆的问题,他忙着在心里思考扫尾病狂剂的事。
“……韦瑟比,你办完这件事之后,就派一只猫头鹰给邓布利多送信,确认一下德姆斯特朗参加争霸赛的学生人数,卡卡洛夫捎信说有十二个……”
克劳奇身体里药物的残留也要解决,阿泰尔皱着眉想,有一瞬间,他突然想到穆迪的话——有时候要采取特殊手段……
“……然后再派一只猫头鹰给马克西姆女士送信,她可能也要增加学生人数,既然卡卡洛夫的人数增加到了十二个……就这么办吧,韦瑟比,行吗?行吗?行……”
克劳奇先生眼珠突出。他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那棵树,嘴里无声地念叨着。然后,他朝旁边踉跄几步,扑通跪倒在地。
看着克劳奇突然倒地,阿泰尔莫名有一种他把克劳奇想死了的感觉。
“先生?”克鲁姆紧握魔杖谨慎的问,“你怎么了?”
克劳奇的眼珠向上翻着,克鲁姆也进了树丛,惊慌地低头看着克劳奇。
“他快死了,”阿泰尔说,“是不是,他快死了。”
“邓布利多!”克劳奇先生大口喘着气说,他扑过来,一把抓住克鲁姆的长袍,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但他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克鲁姆头顶上方,“我要……见……邓布利多……”
阿泰尔用魔杖抵住克劳奇的下巴,紧盯着他的眼睛犹豫要不要摄魂取念。
“我做了……一件……蠢事……”克劳奇喘着气说,他看上去完全疯了,眼珠向外突出,滴溜溜地转着,口水顺着下巴滴落,“一定要……告诉……邓布利多……”
“告诉他什么?”
“你……是谁?”他小声地问。
“这不重要,”阿泰尔开始运转魔力,“重要的人这里是霍格沃兹。”
“霍格沃兹?”克劳奇轻声问,嘴巴往下耷拉着。
“对。”
克鲁姆有点紧张的看着阿泰尔,刚才他突然觉得阿泰尔的声音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
“给邓布利多……提个醒……”
“什么?”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回答他的问题。
“谢谢你,韦瑟比,你办完那件事后,我想喝一杯茶。我妻子和儿子很快就要来了,我们今晚要和福吉夫妇一起去听音乐会——”克劳奇又对着一棵树滔滔不绝地说开了,“是的,我儿子最近通过了十二项O.W.L.,成绩很令人满意,谢谢你,是的,确实很为他骄傲。好了,如果你能把安道尔魔法部长的那份备忘录拿给我,我大概会有时间起草一封回信……”
“去找邓布利多校长。”
“什么?”克鲁姆有点紧张的问。
“去找阿不思·邓布利多,”阿泰尔靠近走到树前的克劳奇,“他的办公室在5楼,门口有一个丑的要命的石像。”
“好,”克鲁姆深吸一口气离开,“我知道了。”
“不要……离开……我!”克劳奇小声说,眼球又突了出来,“我……逃出来了……必须提醒……必须告诉……我要见邓布利多……都怪我……都怪我……伯莎……死了……都怪我……我儿子……都怪我……告诉邓布利多……哈利·波特……黑魔头……强壮起来了……哈利·波特……”
等到克鲁姆离开之后,阿泰尔伸手掰过克劳奇的脸。
“你安全了,这里非常安全,你恐惧的一切在这里都不存在,”阿泰尔的魔力缓缓伸进克劳奇的脑袋,“你想告诉我什么呢?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我做了错事……我一开始就做错了……我不应该心软……我不应该答应她……”克劳奇痛苦的忏悔着,“黑魔头要回来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不心软,让她去看他……”
“阿泰尔!”
该死。
“我在这,教授,”是穆迪,为什么他的动作这么快,来的方向也和克鲁姆不一样,“克劳奇先生好像被袭击了——”
该死。
现在他也被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