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墨镜严格上来说还是睹物思人,再怎么,想也不是活生生的本人,正当萩原研二结束回忆,收起墨镜时,余光督见一个甚为眼熟的人。
是伊达航!萩原研二惊喜的发现了熟人,他快步走过去:“班长,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啊?”
班长回头也看到了萩原研二,他惯常地对萩原笑笑:“是萩原啊,我刚刚打算去看望松田的路上意外遇到一个劫持了一个人质正在威胁群众的绑匪,顺手逮捕并报警把人送上车后,才发现那人有个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据伊达航所说,非常之震撼。具体就是如何放了多少炸弹然后跟另一人汇合双线操作调虎离山之计谋,写的非常详细,连炸弹型号都给确定了,唯独没有地点的信息——他们并不知道炸弹的投放地点。
因为不敢保证纸条的真假,所以警方派了个小队去跟进,结果刚进入大门就看见人们集体往外跑,问了才知道真的有炸弹,有个护士手上还拿着炸弹遥控器。
警察们瞬间如临大敌,迅速的组织封锁了医院,并且另派了个小队搜寻剩余未撤离的群众。
班长在一旁讲得惊天动地,并没有注意到萩原研二的不对。
萩原研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嵌进掌心。他低着头,嘴巴开开合合,只听见自己说:班长,如果我说,那个拿遥控器的护士,就是我发现的呢?”
是我害了他…
“那很好了啊,这不是说明你观察力非常好吗,及时发生隐患,那很出色了。”班长毫不吝啬地赞扬萩原研二,完全没发现萩原的异常,还疑惑的问:“欸?松田呢?没和你一起吗?”说完习惯性地拍拍萩原研二的肩膀。
萩原研二心如死灰地点了点头,声音哑的有点可怕:“…他还在医院里,我没能抓住他。”
“…什么意思?”伊达航停顿了一下,手掌的热度透过衬衫灼烧着皮肤,他诧异的看着萩原研二,“萩原研二,你……”
伊达航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终于看清萩原研二惨白的神色和颤抖的身体。
“我没事。”这句话萩原研二自己都不信,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而后扯起一个十分勉强地笑,“班长,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在担心小阵平。“
“你别忘了,小阵平可是拆弹专家呢,还没入□□处理班就那么厉害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回来的,一定。
伊达航没有那些记忆,所以萩原研二不会对他说那些事情。他担心小阵平,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他已经无法预测未来,以至于现在十分被动——比如现在。
他分不清小阵平会死于哪场爆炸,如果可以,他宁可小阵平不碰那些炸弹,都放着他来,可他深知这种事情不可能。
先不说这事小阵平最拿手的东西,是他最擅长的领域,即使他知道了结局是怎样也无可厚非,他依然在不会踩下刹车。
“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迎接死亡。”
能说出这种话,做什么事都充满了干劲,正义感十足的男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退缩,还会踩死油门。
因为他是松田阵平,不是他萩原研二。
他比谁都清楚,松田阵平不会让步。那个能在三分钟里解开最复杂的炸弹构造的男人,面对死亡时却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这也是萩原如此喜欢他的一点。
小阵平身上有种近乎天真的纯粹,像未爆弹里裸露的铜芯,危险又迷人。他明知前方是死路却依然前行的样子,让萩原既想拽住他的衣领大骂,又想陪他一起赴汤蹈火。
这大概是松田阵平最可恶的地方——明明知道终点是悬崖,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跟他一起冲下去。
这位向来爽朗的班长此刻眉头拧成死结,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萩原…”他刚开口,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抱、抱歉打扰了!”年轻警员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他偷瞄着萩原惨白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黑田管理官...请您立即过去...”
“你说谁?”萩原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略长的额发下,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
他怎么也来了?这事跟组织也脱不了干系吗?
拐角处的阴影里,黑田兵卫的身影如同从黑暗中直接裁剪出来的剪影。他独眼里的目光在萩原身上停留了片刻,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在这里遇到你,该说是巧合呢还是…”黑田兵卫无奈扶额,头疼地打量着略显尴尬的萩原研二。
“看来我们得谈谈。”黑田兵卫环顾四周:“借一步说话?”
在找了一处相对无人的地方时,黑田兵卫开口了:"哎,本来这案件交给警视厅解决就行了,"黑田叹了口气,眉间的皱纹更深了,"但谁成想牵扯到了那个跨国组织,我们持续跟进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条地下链。"
“而且也不全是孤儿,还有被掳来的,被抛弃的…总之各种途径的都有,还统一给掩盖了这些信息,我们这些年来也一直没察觉。”
然后今天逮的那俩人,就是其中被洗脑的组织底层人员,土生土长的那种,绝对对那个组织忠诚,即使这样,他们也只是饵而已。
具体的没有查出来,只知道可能是他们的代号成员出动了。那两个被抓到的人试图自杀被我们制止了,但从他们的嘴里多半是撬不出来任何信息了。
萩原研二叹为观止,他对这组织的了解又近了一步,“那你们呢,将要派小阵平去那里吗?在这么危险且庞大的组织里卧底?”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瞬,黑田兵卫表情变得复杂。
“严格来说,不是我们要派,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