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霍氏,好在这具云空尸还没有下定杀心,他今天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该杀就杀,该砍就砍,拖泥带水实在不像话。我很讨厌大理寺急于求成的作风与血腥残暴的手段,何况他们为虎作伥,受元荒之命,将我流放漠北,饱受苦寒,实在恶心。
自从澹台震炸了半个望舒城后,禁城就一直破破烂烂的,直到最近几天才通路,没有碎石乱瓦挡路了,红墙黄瓦,暮春的微寒柔软之风,一鸟一物,一花一草,一雕一刻,可爱无比。实在是饭后溜达的好地方,溜达自然要配瓜。
“所以嘛,这个大理寺肯定是要被彻查的,”我和上官城南一起吐槽大理寺里三六九等各个官员的八卦,“你知道吗,有个看守爱上了女死囚,为了让女死囚活下来,和她做了那种床上的事情,然后就一直弄,一直叫女囚饭怀孕,十个月十个月的拖。”
“然后呢?”上官城南停下脚步,和我坐在路边的青石凳子上。
我捂嘴笑,“那个看守因为家里孩子太多就扔水里,被仇人诬告,也进去了。”
“然后呢?”
“然后他和那个女的继续,最后死于,那个,那个你懂的。”
“不出意料,”上官城南捧出兜里的瓜子,“还有什么?”
取来一大把瓜子,“说个邪门的,那个大理寺寺卿霍仲仙,他跟妓院里一个女搞了,这个女的缠上了他,被霍仲仙老婆发现,乱棍打死了,然后莫名其妙他老婆就疯掉了,原本漂漂亮亮的,突然长了一脸癞麻子,可丑了。还有,算上他小老婆生的,一共三个女儿,一夜之间全部被人钉死在树干上。”
“谁干的?”上官城南听得起劲了,瓜子都忘嗑了。
我摇摇头,“是大理寺查不出来的案子的。”
“好恐怖,是不是不干净?”
“怎么可能!”我拍拍上官城南的肩膀,“我可是唯物主义者!肯定有其成因。”这事一点都不玄乎,杀人于无形又不被大理寺发觉,也就只有后花园能办到了,但是只杀女人,这不符合后花园的作风。
那一枚神玉还在元荒手里,但最近后花园没有动静,我就没有找他要。
“那个大理寺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罪滥杀,各种各样严刑逼供层出不穷,不闹鬼才怪了。”
“还是别这么说他了,你看看你身后。”
转过身,霍仲仙就站在我身后五米处,我的心立刻悬起来了,刚才的声音应该没有太大吧?
“是是是,二位所言极是。”霍仲仙皱眉道,他的眉心下有一道血痕,怕是刚刚鞭打了谁,常年握刑具的手满是茧,粗糙无比,阴狠锐利的目光充满故事感,光是气场,就能压倒一片,最善之人也不免怀疑他背了人命。
“二位贵人如何评判大理寺,微臣都不在意,”沙哑的嗓音难以听清字句,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哀婉,“老夫命落西山,岁化尘泥,但是有一事微臣不得不与太子说明!”
我和上官城南有些怕他,但他过几天就是死人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微臣失礼,还请太子殿下见谅。”霍仲仙鞠躬道歉。
“没事。”我很尴尬,一惊一乍的吓到我了。
“微臣,”霍仲仙突然磕头,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微臣害了太子殿下!微臣不配为人!太子若是生气,还请斩了微臣之首!”
“啊?你起来,”霍仲仙吓了我一跳,一惊一乍的。
“当初将太子流放漠北,微臣明知其中有冤屈,奈何界主威逼利诱,您既听闻那则传闻,微臣不妨告诉您,微臣之女,就是界主所杀!”
“嘶…可怜啊。”我扶霍仲仙起来,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我都动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