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乔一棠的状况很不好。
被周言之砸到栏杆上时还不小心撞破了脑袋,一开始还没发现什么,等着乔一棠一直嚷嚷起头疼才赶紧转到市医院去。
脑袋上被缝了好几针,从后颈到尾椎上的皮肤青青紫紫的,脊椎线还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疤。
夏穗看得很是心疼,平时不过是被重物砸到手她都能痛得掉泪,更别提乔一棠这么严重的伤势。
乔一棠哇哇大哭:“穗穗……怎么办啊……这些是不是会留疤啊……呜呜呜呜我以后还想穿裙子呢……”
夏穗一时语塞。
她很后悔把乔一棠卷入这场风暴里,如果当时只是她一个人跑或许乔一棠就不会受伤。
难过和羞愧一起上了头,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愤怒占据上风。
从医院出来,夏穗替乔一棠打了乔妈妈的电话,并且回到学校找到老师。
周言之在学校里的名声是出了名的不好,只是碍于他背后显赫的家庭,同学们忍气吞声,连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黄东来听到这个消息后撑了撑眼镜,“夏穗,周言之怎么会突然打人呢?”
“是不是你们和他吵架了他才这样的。”
夏穗摇头,“没有老师。”
她把这件事的始末从头到尾向黄东来阐述了一遍,黄东来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东来有些迟疑道:“夏穗,你确定是周言之做的吗?”
“我确定,黄老师。”
“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吗?”黄东来再次提问,“只有他一个人做了这些吗?”
夏穗愣了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听不出黄东来的意图她就是个傻逼了。
黄东来也跟着叹了口气,“夏穗,你这也才刚来,老师不希望这件事闹大。”
“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争取高三一年好好学习,来年考个好的大学吧。”
说完黄东来便把椅子转了过去,留下个背影作为此事的处理方式。
一年。
又是一年。
好可笑的借口。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吧,弱肉强食,所谓的规矩也不过是用来限制他们这类的人。她没有背景,甚至没有一个家,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孩,妄想用条律去框住他们俨然是痴人说梦。
她和夏正梁都付出了多少血和泪的代价,怎么还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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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一棠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的院,期间乔家父母也多次来学校闹过但均无果。
大家对周言之本就忌惮到骨子里,现在出了这么件事自然没人敢站出来指摘。
本就稳定的社交阵营再次加固。
夏穗变得更孤单了。
如今还能和她说上那么一两句话的也就只剩一个尤清。
日子照常过着,周言之对翘课这种事习以为常,很少能在学校里看到他,人们也逐渐将这段记忆抹去,班级里又恢复成最开始热闹的样子。
除了夏穗,好像再也无人知晓。
这天,班长发来一个通知。
林凡凡:“下周开始运动会,高三的学生每人最多只能报名一个项目,想参加的来我这儿拿报名表。”
说完班上就沸腾起来。
“运动会?高三了还有运动会啊。”
“正常啦,恒风一直是这样的。”
“诶诶诶你们说沈因会参加吗?”
“不会吧,他高一高二两年都没参加,怎么可能高三才参加。”
“也是,这些项目也没适合他的,长跑,跳远……啧啧,不会还没开始跑就晕过去了吧?”
“你有病吧,沈因招你惹你了?人请你吃多少次饭了?有点良心好不好?”
几个人小声地议论着,沈因刚刚交完作业从办公室回来,瞥见他的身影后又不约而同地闭嘴了。
林凡凡凡冲他笑了下,“阿因,你回来啦。”
沈因:“嗯。”
他抬眼扫见黑板上的通知,“要开始办运动会了吗?”
林凡凡点点头,眨眨眼,有点娇羞道:“我打算报名羽毛球,阿因,你会来看吗?”
沈因单手拉开椅子,勾起唇角,“会。”
林凡凡心跳了下,“那……我昨天发的信息,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凡凡喜欢沈因很久了,这三年来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左右。
好胜心太强导致她一直不敢给沈因表白,害怕被拒绝,害怕从他口中听到他不喜欢她。
但这段时间二人的关系看上去比原先好了不少,林凡凡想抓住高中时光里最后一点机会,了结这份少女心事。
所以昨天给沈因发了段歌词,委婉地表白了。
沈因回忆了会,“哦,那件事啊。”
他牵起唇角,“等比赛结束,你拿了冠军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