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无意间把手心裂痕溢出的血蹭在门把上时,覆在门上的冰壁好似被“滚烫”的血渍融化了一般,竟堪堪往周围褪去,不敢再停留在门面上。
躺在地上吃饱等死的鼠哥还没有看到房门的变化,他听到江渚那句废话,不以为意地伸了个懒腰:“是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我劝你还是消停会儿吧,你都用箭凿一天了,你不累,我那宝贝箭还累呢。”
江渚收回手,轻笑一声,可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嵌着难消的幽怨,冷冷地说:“他知道我破不了这符咒,他想困住我……”
可他不愿伤我。
想到这里,江渚似喜含悲地滞在门前,随即转身用脚尖踢了踢鼠哥:“收拾东西。”
被江渚毫不留情地踢得翻过身后,鼠哥才捂着老腰,匪夷所思地眨巴着鼠眼,盯着已被江渚破掉的咒符,咧开嘴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为了追妻,大晚上的要去火葬场吧?”
江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应他:“去火葬场干嘛,咱家穷,拿不起您老的火葬费,火葬这步就免了,我直接送你去鬼门关,怎么样?”
鼠哥啐他一口:“呸!老子才不去呢,你以为我傻呀,马上要到冬至了,阴阳二气交替,连太阳都知道赶早下班,怕沾染那天极重的阴气,老子惜命如金,才不会上赶着去喂噬魂鬼。”
“不是你傻,是我傻……”江渚转眸看了眼窗外,赌气似的说,“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鼠哥忙不迭地跑到他脚下,炸起毛与他对峙:“等等等等,你去?你走之后,鼠哥我吃啥?”
江渚不耐烦地指了指厨房,压着急躁的火气说:“我今天不是煮了一锅的鸡蛋嘛,给您老送终总够了吧。”
鼠哥一愣,颇有居安思危意识地问:“那我吃完再吃啥?”
江渚往背包里塞了两件自己的衣服,想了片刻后,又塞了两件凌景途的衣袍,然后才回复鼠哥:“吃耗子屎。”
鼠哥:“……”
也许是担心自己真的要饿得自产自销,鼠哥迫不得已地随江渚收拾行李。他看得出江渚此番颇有一去不复返的气势,如果真把他丢在家里十天半月,他还不如去鬼门关找死,好歹去了鬼门关还能有鼠粮吃,而且说不定还能忽悠游茏给他摸两个野鸡蛋。
“太重了!你想压死我呀!这要是扛到鬼门关,我这老胳膊老腿非散架不可!”临出门的时候,鼠哥晃晃悠悠地顶起一个大背包,抱怨说,“不行不行,你给老子减重!减重!”
“事儿怎么这么多,减减减,我瞅瞅啊……”江渚固定好身上的背包,然后弯腰在鼠哥脑袋顶上的包里挑挑拣拣,旋即起身将拿出的东西随手往鞋柜里一塞,“减了,快走快走,锁门了。”
被江渚用脚尖顶着屁股推出来的鼠哥不放心地问:“不是……你把什么东西拿出来啦?……不过你别说,还真轻了耶……你不会把我骨灰盒拿走了吧?!”
江渚面不改色地说:“没有。”
由于被背包遮挡住视线,鼠哥并没有看清江渚拿出来什么,他皱着眉头,掷地有声地说:“你发誓。”
江渚:“我发誓,要是我拿了你饭盒,你肯定遭雷劈。”
鼠哥:“为啥是我遭雷劈?”
“你的东西,那雷要劈也是劈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有道理……”鼠哥顿了顿,接着斜愣过他,又问了一遍,“你当真没拿?”
江渚:“没拿没拿。”
如果不信,您老可以检查背包看看,确实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