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译萱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家长都见过好几回,再有一个月她跟周任就结婚了,怎么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就是个吕先芝吗?儿子都有了,况且她对周任根本没那意思。
周任帮她呢,是因为他俩是发小,从小到大的朋友,如今这么落魄,总不能不顾她的死活。要真那样,他也就不是她喜欢的周任了,对吧。
做完自己的思想工作,韩译萱满意地点了点头。
洗完澡,正在站在洗手台前吹头发的时候,周任回来了。
他凑到她身边去,洗过手,又用毛巾擦干净水。
这人真是,又不是只有一个卫生间,非要过来挤她。
韩译萱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也没偏头看一眼,眼睛却直盯着镜子里的他瞧,瞧他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肌肉线条结实流畅的手臂,打理得干脆利落的寸头,还有头顶上那个小发旋。
听老人讲过,长了发旋的人,脾气犟,认死理。
可她怎么瞧怎么喜欢。
周任被她从镜子里盯着看了这么久,也不见半点的不自在,还冲她眨了眨眼睛,咧嘴出上边儿八颗白牙,“我给你吹头发?”
明明是挺硬朗有型的五官,怎么就长了双招桃花的眼。
“好。”韩译萱把吹风机递给他。
两人靠得比先前更近了,她便闻见他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
“抽烟了?”她问。
“嗯。”周任低低应了一声。
“不是说好戒了的吗。”她佯怒,轻轻锤了他一拳。
“有点心烦。”他轻柔地拨弄她的头发,用热风吹她的发根,“下不为例。”
韩译萱沉默了会儿,“我今天在世贸看见你跟吕先芝了,还有他儿子。”
周任的手顿了顿,“哦,我看冠冠衣服没有合身的,带他去买几套。”
冠冠,吕冠,吕先芝的儿子。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周任的私生子呢。”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他亲爹怕都没你这么殷勤。”
“凌征岸还不知道他有这个儿子。”周任避重就轻。
她又问,“吕先芝安顿好了吧?”
“前两天找到了地段合适的房子,过几天帮她搬过去。”他说得无比自然。
韩译萱“哦”了一声,“那你自己安排好时间,我们后天说好去看婚纱的。”
周任空出一只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哪里敢忘啊。”
过了会儿,他说,“吹好了,请打分。”
她伸手一摸头发,发根吹干了,发尾是七分干,便夸奖道:“不错,给你99分。”
谁知周任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萱萱,先芝她这些年真的过得太苦了,我帮她,你甭往心上去。”
韩译萱转过身,好笑地看着他,“你当你老婆这么没肚量吗?我当然知道她不容易,一个女人身无分文背井离乡的,还得把孩子拉扯大,你跟她青梅竹马的情分,帮衬些也是应该。”
话说着说着就有点变味了,其实不是她本意。
也不知道周任听出来没有,她选择闭嘴。
周任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嗯”了一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