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来说,是虎毒不食子。可见,这人是犯了多大的过错,才被亲父亲狠了心,赶出了家门。”许二小姐一想到自己被这样的人给哄骗了去,还差点失了钱财、丢了命,便半是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半是恼火。
季姝收回了眼,正对上了傅臻的视线。
他眼中有询问的意思。
季姝点了点头,她的确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案宗就放在府衙内,前不久,她刚翻到过。
那位林家公子曾奸.杀了林氏镖局的一位客人。
那客人是新丧夫的寡妇,她携着嫁妆欲回娘家,便寻了林氏镖局来护送。
没想到,一路上匪寇倒是没遇见,危险是她自己“请”来的。
当时研究这案宗的时候,谢乔还叹了口气告诉她,这寡妇原本是要新嫁的,对方是自幼相识的玩伴也是丧了妻,可知根知底,有一份情谊在,总胜过再盲婚哑嫁一次。
谁曾想到,意外先发生一步。
也的确虎毒不食子,林氏镖局的当家人没舍得让自己的小儿子去一命还一命,上下打点往府衙内送了不少银子,才平下了这件事。
季姝微不可闻地向傅臻摇了摇头,她并不打算将这件事的真相告诉许二小姐。
一来,这过去已久的案子与太多人牵扯不清,再闹大,对许玫这位闺秀的名声没有好处。
二来,季姝不愿吓得她没了胆子,她出城一事,正需借她之手。
季姝声音很轻,仿佛这件事也不重要:“只按当街强抢盗窃来算,他也该被关到牢狱里一阵子,更何况,你身上值钱东西带的多,这数目够他牢底坐穿了。”
而且,这次没有一对貌似公允实则爱子心切的父母护着他。
杏子听了这些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许二小姐只“嗯”了一声,她算是记了季姝的恩,只她到底不是寻常天真的闺秀,接下来一问,让季姝有几分猝不及防。
“但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踪迹的?”
她要出逃,那男子要做恶事,俩人虽目的不同,但在要隐藏踪迹一点上却是殊途同归的意愿。
季姝抬眼,正犹豫该如何作答的时候。
傅臻清凉凉的声音传了出来。
“城中对富人们去向最清楚的,不是捕快,也不是各家的探子,而是随处可见的乞儿们。”
“再心软大方的善人都耐不住人人都来索要乞讨,但只要是第一个上前的乞儿,便总能填饱肚子。”
“原来是问那群脏小孩。”许二小姐懒懒地将这件事掀了过去,这一日下来,她双腿微胀,脑子也昏沉沉的。
可到底将季姝当做了恩人,也好声好气了许多,“季捕快,你说共赢?你有法子让我逃回滇南?”
“法子自然是有的。”
折腾了半日,又废了许久的口水,总算说到了正题上。
季姝不再分出一抹余光去瞧傅臻,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人。
“是围魏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