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身后的人应了声,小巧的下巴抵在费歉肩头。
“外婆说,你到了姜梨园,你为何要寻我母亲?”
“我……”
那人笑意更浓,她抚摸费歉的耳垂,唇瓣迎上来,“我母亲已逝去多年,无论何人,都不得打扰。”
转身对上凤眸,费歉不知作何解释,她脑子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许夏纠缠如此之深。
未等回答,许夏勾起费歉的下巴,落下一吻。
“你收了我的钱,还没做事。”
几度躲闪,都被许夏捉了回来。
直到白嫩的脸蛋儿染上霞雾,费歉垂眸,指尖按压唇角,“许老板想要什么?”
“我要你。”
我要你堕入无边地狱,永生永世,为我臣服。
不得翻身,不许善终。
翻身倒在沙发上,许夏解开女人红色的睡裙,欣赏她那对如碧玉瑕润的锁骨。
“来取便是。”
望向许夏的眸子,有猜忌,有疏离,有冷漠。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情丝。
费歉打小就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五岁那年,她从孤儿院被费珏浅捡了回来。
费珏浅嫌她愚钝,偏爱那聪慧伶俐,讨人喜爱的妹妹,于是将刚带回家不久的费歉,再度送给深山的老头儿那里。
老头儿对弱小的费歉伸出爪牙,妄图来一场不伦之恋。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在老头儿将她按在炕头,弱小的费歉,拿出早已藏好的剪刀,狠狠戳中老头儿的胸口。
跋山涉水一百里,仅仅五岁的孩子,走了三天三夜,顺着记忆,爬回家中。
她终于吸引了费珏浅的目光,她终于得以存活。
感情?
不过是哄骗小姑娘的美丽童话罢了,想要不被欺凌,就不能做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她要做狼,要做最凶残,最恶毒的狼。
疼痛袭来,费歉轻哼一声,不怒反笑道:“许夏,你可知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明码标价的?”
“哦?”
许夏拄着脸蛋儿,侧卧看她,“比如你?”
“是了。”
费歉呼了口气,娇弱的身子颤了下,“我知道你恨我,我喜欢你恨我。”
对于费歉而言,恨便是最深的纠葛。
“鹿所易在查你,费歉,你手脚最好干净点儿。”
“威胁我?”拭去额间的细汗,费歉抓住许夏的手,十指相扣,锁在沙发上。
“许夏,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接手WD°,但我想告诉你。”
修长的脖颈向上倾斜,费歉在许夏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我永远是赢家。”
嚣张不过瞬间,下一秒,费歉小脸儿通红。
许夏揉揉她的长发,凤眼弯出弧线,“我们的费大小姐,就爱呈口舌之快,明明人都在下面了,还说什么赢啊输啊的……”
“你!”费歉被气得脸蛋儿更红,银牙差点咬碎。
“我虽然对费小姐的为人一无所知,但好歹,你的身体我还是略知一二。”
“许夏!放开我!”
费歉气急,抓起靠枕去打许夏,落在身上时,却忍不住减了七分力道。
“你喜欢这个?”
许夏似有所悟,夺过棉花靠枕垫在费歉脑袋上,任由那人怎么挣扎。
黑暗和恐惧湮没费歉,一阵阵的疼痛让她再度回忆起小时候,那个脏兮兮的老头儿,一边喊着:“娃子乖,让爹亲亲……”
一边向她扑来。
再度重见光明,费歉死命咬住嘴唇,身子无法克制地抖。
“怎么哭了?你不喜欢?”
还想嘲弄她,怀里的人却推开许夏,将头埋与膝盖,狠狠啜泣。
“费歉……”
捡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费歉身上。
许夏起身,找了梳子,俯身帮费歉梳理凌乱的发丝。
“我不用你同情,我费歉贱人一个,烂命一条。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
虽然费歉是放狠话,可看她白嫩嫩的小脸儿因为生气,腮帮子微鼓,说起话来也因为啜泣断断续续的样子,许夏不厚道地笑了。
“你不是贱人,你是我的人。”
许夏哄她。
我是她的人?
石块掷于死水,泛起一圈涟漪。
费歉慌张抬头,对上许夏澄澈的双眼。
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人和费歉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不是费家大小姐这般尊贵耀眼的身份,如果不是她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说,人人都弃她如敝履。
蜉蝣半生,她不过是别人手里的玩物。
无论费歉怎么向上爬,她也明白,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成为费珏浅大业的牺牲品。
她的人生,注定是场悲剧。
许夏,我可以相信你吗?
费歉抓住许夏的衣袖,水眸微动,心底的防线第一次松动。
没想到,许夏却挣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