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除月不自觉抱紧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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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渊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如果硬要算时间的话,此时约莫是后半夜。
祝雎被金萧拉走在勤文殿处理政务,毕竟才将夜渊完成了大统一,还有很多事情要交接,剩下的刺头是杀是留也要等祝雎点头。
金萧临走前,还不忘回头警告地看了燕除月一眼。
傀儡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燕除月也是一头雾水。
她便抱着剑回到了勤文殿后的偏殿,榻上还是二人离开时的样子,一本烫金书名的《霸道仙君杀妻证道纪事》就随意的扔在上面。
燕除月顺势就坐在床榻上,但她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怀中的这把白剑上。
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色彩较为苍白,如一捧新雪,入手冰冰冷冷的。
既没有华丽的外表,也没有特别锐利的锋芒,格外的朴素。
剑柄处暗生白莲缠绕,多了流畅典雅的线条,像个发冠,倒成了这柄剑画龙点睛之处。
上面生着暗霜,燕除月抱着的时候只觉得寒冷,没想到竟然会结出冰霜,若不仔细看,便会恍眼过去。
她是个爱剑之人,对天下利剑也是如数家珍,这样的白剑,她倒是闻所未闻。
她起了惜剑之心,指尖从剑柄开始下滑直至剑尖,想摸到铸剑师留下的铭文。
没曾想暗霜渐退。
燕除月一时感到新奇。
勤文殿。
祝雎听金萧说话一阵恍惚,神思不自觉的飘远了。
“尊主——”金萧见他双眼明显放空,默默提高了声音提醒。
祝雎蹙着好看的眉头,手指不断在书案下搓捻着。
他只觉得金萧那一瞬间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炸开,如同千百头老毛驴同时嘶吼。
烦。
金萧独自面对祝雎时,为表尊敬,会摘下他银色的面甲,便露出了他儒雅的外貌。
不得不说,夜渊大魔,样貌真的没得挑。
“尊主,待会儿您便要去崆峒仙山了。”金萧欲言又止,总觉得带着月奴不太安生,倒不是对祝雎实力的肯定,只是怕多生事端:“还是让属下随您去吧。”
“不行。”祝雎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倨傲道:“你去了,我还怎么看热闹?”
祝雎手中随意的,幻化出黑色的飞刀,咻咻咻的往不远处书架上的一张毛毡飞去。
上面张牙舞爪地写着“揽月尊”三个字,已经钉满了数十把飞刀。
祝雎支着腿侧躺着一边玩儿,一边自动忽视金萧向他报备。
不知怎的,他的后背痒酥酥的,像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按理来说,这触觉对他是毫无作用的。
但酥麻的痒意电流一样地划过他的脊背,既找不到源头,又无法制止。
铺天盖地的浪潮简直要将他淹没。
祝雎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夹紧了腿,只感觉手心发痒,上半身发麻。
略微张口调息,脸上恢复了点血色,尤其是脸颊的一层薄红。
金萧见祝雎破天荒地的认真,心中还以为他分析的崆峒仙山列席讲到了点子上,于是更加卖力讲解起来。
祝雎眼眸湿润,装满了疑惑,如同林间懵懂的鹿。
这是除了痛觉以外令他感受到的另一种感受,如此新奇,让他不适,又沉迷。
一轻一重的酸麻交替进行,缓慢的摩擦传来的热意,让他不自然的弓起了后背,脚趾偷偷的蜷缩起来。
祝雎恰如其时的想起这种感觉来临的第一次。
哈……
是月奴……
他脸颊酡红,喝醉了酒一般,连如玉的脖子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也如傍晚的云霞。
他沉浸在这一场无声的愉悦里。
祝雎绮丽的眼无神,却睁得大大的:“月奴儿……”
祝雎的手抠紧了面前的书案,手背的青筋明显。
他薄薄的后背拱起,头深深的垂下,脊骨的酸软引起一阵又一阵的轻轻颤抖。
金萧正讲在兴头上,突然听到了这声音,以为祝雎有所不满,“尊主?”
接着他说。
“尊主,属下还有闪击妖界的计划,毕竟早前仙族的飞升也将妖族纳入了……”金萧深谋远虑有远见,妖族在他看来,早就和仙界不分你我了。
“我们这次打其要害——”金萧乘胜追击道。
“嗯……”祝雎咬住下唇,忍不住溢出声音,原本苍白的唇平添艳色。
他的手背流畅的骨突起,终于耐不住了,抓握住书案的一角,应声而断。
而一旁的金萧以为祝雎同意了,面露喜色。
“尊主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