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

林清眠走过去季之瑶面前，探头露出一个笑容：“小季大人一会儿有什么打算？”

季之瑶握拳抵着下唇，佯装咳嗽来掩饰内心的悸动，“原是要去敬山的移山阵那入啻京，现如今同其余使臣走散，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与她们汇合，我眼下打算先到移山阵那里看看。”

“那正巧，我也要到啻京去，不知小季大人可愿意与我一道？”

季之瑶低头，抿紧了唇，努力压住上扬的唇角，可声音还是露出了颤抖的破绽：“好……”

有人耳朵都快憋红了。

林清眠没留意到，只觉得收敛凶厉后的师妹还如原来那样招人喜欢，不免笑意更深，更忘了方才季之瑶是如何凶神恶煞地待她。

“得亏是遇见心地善良的小季大人了，希望小季大人不会嫌我麻烦。”林清眠说话语气不由自主地便上扬起来，听起来娇娇地。

季之瑶被林清眠一口一个“小季大人”哄得晕乎乎的，当即便打包票道：“自然不会。”

两人一同向东面行去，路途中，系统给林清眠补充完整了当今背景。

自清霄灭门后，明国对周国虎视眈眈，八年前刚起了一场战争后，休战至今，明国又有了再犯之意。

此番以季之瑶为首的周国官臣出使明国，若能讲和，便酌情处理，若谈不拢，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行进至傍晚，思及林清眠如今这副身子只有紫府期修为，季之瑶提出了到前面村落休息一晚上再赶路。

这村子离厌江近，便唤厌村。

季之瑶在这里看见了有几个村民参与了那场祭祀，暗生警惕。

村中没有客栈，两人在村长的带领下，暂先住到了一位老妇家里。

林清眠扫了一圈屋内装设，转头道：“屋内只有一张床呢……”

“那我到外——”

“看来只好委屈小季大人同我挤一挤了。”林清眠狡黠地弯了弯眼睛。

季之瑶：？！

“师——”季之瑶咬紧下唇，匆忙改口，“……不必了。”

林清眠软下语气，“小季大人是不愿与我共处一室么？”

“没有！”怎么可能，她巴不得呢。

只是她有太多见不得人的坏心思，这些都不敢叫师姐看去半分，她怕与师姐靠太近，三百年来的思念便控制不住要溢出去。

师姐如今未认她，到底是怎么一情况，她也不甚了解。

季之瑶只能克制自己。

“那便在这歇下吧。”

迷迷糊糊的小季大人不知不觉间又落套里了，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然脱下外衣，与心心念念的师姐一同躺在窄小的木板床上了。

林清眠有好多话想问季之瑶，有好多话想同她说。

可当季之瑶就躺在她身侧时，好多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系统里一页纸就能列完的荣耀，绝非一蹴而就，季之瑶背后所付出的艰辛绝不止系统所言那般轻松。

林清眠花了一刻钟时间打好腹稿，想跟师妹好好聊聊天，结果转过头去发现师妹已经睡着了。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缩成一团往自己怀里拱。

想起来当年季之瑶到清霄门时还是个丁点大的小团子，如今却长成这么大一姑娘了，林清眠心中感慨万分。

望着季之瑶乖巧的睡颜，林清眠侧过身去，一只手揽过快掉床下的师妹，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