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听剑居的大门,祁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童子凛川在哪儿?
听到他在书房,不等童子带路,祁煜立马朝书房而去,只给童子留下一个大步流星的背影。
踩着木梯来到书房门前,没有禀告,祁煜带着怨气一把推开书房的门,书案上的纸张被涌进室内的风吹得簌簌作响。
看到突然闯入书房的祁煜,也在书房的司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撅着嘴和凛川告状,“师傅,你看看祁师兄,不敲门就进来,也太没礼数了。”
祁煜眼中透出狠戾,“我和师叔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
这正是一天中日光最鼎盛最耀眼的时候,大半个书房都被穿过窗户的日光变成刺眼的金色。
而此刻,面目冷凝、一身朱衣的祁煜在司宁眼中甚至比日光还刺眼,司宁被祁煜刺得身体瑟缩了一下。
祁煜指着书房门冲他道,“出去,我和师叔有话要说。”
司宁袖中的手蓦然收拢,这人是什么态度?他可是凛川真君的唯一的徒弟,他一个小小的内门子弟哪来的资格命令他?
司宁气不过祁煜的行为,转头就向书案后的凛川撒娇,“师傅,你也看到了,我只不过说了祁师兄一句,他就蹬鼻子上脸地使唤起我来了,你快管管他,师傅。”
闻言,凛川也看向祁煜,祁煜昂首挺胸,漂亮的凤眼毫不畏惧地对他对视。凛川注视着祁煜,头也不转地对司宁说,“你先出去,司宁。”
“师傅……”司宁懵了,杏眼中渐渐有泪珠沁出,看样子是想用泪水打动凛川。
祁煜面色不渝,“没听到师叔让你出去,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拜师第一天,你就想做逆徒?”
此话一出,司宁脸色铁青,只好幽怨离开。
书房里只剩下祁煜和凛川两人。凛川扬手指书案前的椅子,示意祁煜坐下。
祁煜撇过头去,脊背挺得笔直,一身鲜艳的绣金红衣衬得他肤白如瓷,眉眼艳丽,“他坐过的椅子我不坐。”
凛川轻声叹息着从书案后站起,“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
“你知道就好!”祁煜抱臂冷笑。
凛川眉梢微抬,褪去了恭顺的外衣,像火一样张扬明烈祁煜让他格外新奇,“把你想问都问出来,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个问题,几天前我来听剑居找你,你为什么不见我?”
凛川眸光微暗,背过身去,不去看他,“换一个问题。”
祁煜捏紧拳头,咬牙问他,“这就是师叔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凛川垂眼看着博古架上的锦盒,没有作声。
祁煜深吸一口气,算了,反正那个问题也不算重要。
如凛川所愿,他换了一个问题,“师叔为什么不收我做徒弟,是我不够优秀?”
凛川剑眉下的眼睛被博古架的阴影投下晦暗的色彩,他说祁煜很好,很优秀,没有任何一处比不上司宁。
祁煜忽然有一种无力感,嘴唇抿出一个苦笑,“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收我为徒?”
到了这一刻,凛川知道有些事必须要说出来了。
迎着祁煜愤懑、不甘、疑惑的目光,他徐徐开口,“我曾有一个小师弟,你或许听过他的名字,他叫司渊……”
凛川将他和司渊的事全都告诉了祁煜,他告诉祁煜他对司渊并不单单只是师兄弟之情,他其实一直都在暗暗倾慕司渊;
他告诉祁煜直到司渊离世,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司渊;
他告诉祁煜他和司渊有过约定,若是两个人谁不幸殒命,活着的那个人就把对方的转世收为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