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书房,他看到凛川俯首坐在书案后面,聚精会神地做着什么。走近一看,凛川正在摆弄几片红色的玉佩碎片,看样子是想修复它们。
司宁一眼认出这是祁煜的玉佩,袖中的手不由得绞紧,“师傅——”
他舔了舔下唇,想说些什么,凛川头也不抬地让他噤声。司宁憋屈地咬了咬舌尖。把手下的两块玉佩碎片严丝合缝地并在一起,凛川才抬眸去看他。
大体扫了扫他交上来的心诀,凛川转手将它们放到一旁,严声叮嘱司宁,他房间里的东西,尤其是那个锦盒里的东西,他一律不许再碰。
司宁知道他这是在为他私自拿他白玉玉佩的事不满,他立刻仰起头蓄着泪水,撞墙做样地向凛川道歉,保证自己绝不再犯。
“知道错了就好,下不为例。”凛川褪去严肃的口吻,安慰了他一句,司宁佯装感动地抹泪,心间有不满掠过。都怪祁煜!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在躲凛川,但祁煜还真在躲他,交完宗规后的几日,祁煜又被凛川找了几次,祁煜每次都拿借口搪塞过去。
今天清晨,他又收到了凛川的信件。凛川让他去凌霄峰,祁煜以要去学堂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
还没走入学堂,距学堂还有三丈远,祁煜发现情况不对劲。静,太静了,学堂里静悄悄的,跟没人似的。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刚刚还看到有人走进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思,祁煜踏进学堂,脚刚一落地便猝不及防与讲案后的人来了个对视。
凛川,他怎么在这里?似是看出他的心思,凛川解释,今天仍旧由他主讲。
“太好了!又是真君主讲!”
“真君上次讲的内容让我获益匪浅,进步神速!”
“我也是,我也是!”
弟子们非常欢迎真君的到来,祁煜则和上次一样,仍是一心二用,凛川在上面讲经说道,他低着头在下面画猫描狗,只留给凛川一个漆黑的头顶,凛川摇头失笑。
周添也仍旧和祁煜坐在一起,见祁煜仍是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摸出自己的话本,准备和上次一样在桌下偷偷把它递给祁煜。
脸刚转向祁煜,桌子下的手还没动。讲案后的凛川出声了,“周添,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周添信心满满地起身,有了上次的经历,他早就学精了,走神也不忘听课,“真君先前说到……”周添回答得无可指摘,凛川语气平淡地让他坐下。
周添坐下后,祁煜飞快冲他眨眼,周添得意一笑,准备和祁煜说个悄悄话。
“周添,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凛川又开口了。
一节课下来,周添一连被叫起来好几次,每当他把头转向祁煜或者想转还没转的时候,凛川就会把他叫起来。
这件事要换个别的人来做,周添肯定会觉得对方是在针对他。但这样做的是凛川,看着那张剑眉星目,寒气凛然的面孔,周添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和“针对”两个字联系起来。
凛川真君这样做定是希望我早日成材,为师弟师妹们做个好榜样!对,一定是这样。周添想。
一下课,祁煜立马跑了,周添赶都赶不上。凛川看着他空荡荡的座位,失落涌上心头。
第二天,凛川又出现在了学堂,祁煜也又在下课的瞬间第一个冲出学堂。
后面的几天,凛川每天都来学堂给弟子们授课,祁煜也每天都第一个离开学堂。时间长了,弟子们难免对凛川时常来学堂授课感到好奇。
他们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他这样做?某天上午,趁着凛川还没来学堂,他们展开讨论。
一番讨论下来,大部分人一致认为凛川是为了徒弟司宁来的,毕竟他来学堂授课的第一天,恰好也是司宁进入学堂的第一天。
听到这个结论,司宁得意地去看祁煜。谁在乎?祁煜冷笑着轻啧一声,背过身去与周添说话。
日月流转,时间飞逝。凛川站在书房中,拿着被祁煜退回来的书信,摇头失笑。又拒绝了来见他的信函,还说没有在躲他。
凛川去学堂授课就是想多见见祁煜。一个月下来,也仅只做到了“见”,两人的对话次数屈指可数。
是时候做些什么了。想到祁煜此刻应该是在后山练剑,凛川打开一个匣子,拿出里面的一件东西,去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