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门被一把推开。
萧雁识眯着眼,“谁?”
“是殿下遣我二人伺候世子,若是世子……”话还未说完,二人都看得出来萧雁识情况不对,于是一人守在屋里,一人转头出去。
不过几息的工夫,离开那人就携着一女子进来,放置在榻上。
“事急从权,还望世子先行纾解一二。”说完,二人退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关上门。
萧雁识脑袋嗡嗡的,撑着桌案往榻上看,他眼前一片雾雾蒙蒙,却也能感觉到上头躺着一个女子。
鼻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不难闻,但是在这个欲,火几乎要将他神智尽数焚烧干净的档口,这股脂粉味儿不亚于往葳葳茂草上添上一把热火。
萧雁识撑着桌案往旁边挪了几步,一不小心被凳子绊倒了,整个人直直摔在地上,手肘登时像被石锤砸了一记。
他轻嘶了声,也因这剧痛找回些神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离门不远,就这么两步路走得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摸到门框,却发现门被人从外边锁住了。
“薛韶!”萧雁识恨得咬牙切齿,一拳砸在门上,手背先见了血。
血珠子迸出来,滴滴答答往下掉。
嗅着这血腥味儿,小腹那一块鼓鼓胀胀的感觉越发清晰。
到这会儿了,萧雁识还有什么不明白。
自己这是中了招。
至于时间……一想到薛韶唤人过去嘱咐什么的样子,还有之后拦着自己不让喝那盏醒酒汤。
萧雁识苦笑,咎由自取啊咎由自取!
怪自己蠢笨地非要去抢那一盏醒酒汤。
但是……倘若没有换。
那么喝下去那盏加了料的醒酒汤的人……就是他了。
萧雁识不精于心计,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怕是薛韶将那人留下一起喝酒的时候开始,就存了设计对方的心思。
醉酒失仪是小事。
倘若醉酒后……与人勾缠,再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那个一只脚踏进长公主府的“三公子”,怕是就此声名狼藉。
只待某一天,再犯些错,稍微找个罪名就能将他给赶出府……甚至,赶出江陵。
萧雁识细思极恐。
他又忍不住担心,那家伙现在去了哪里,薛韶会不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将人害得连尸首都留不下?
“嗯哼……”
药性再度翻涌,萧雁识靠着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而后不免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连我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有工夫去关心别人如何……
“公子……”
榻上的女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赤脚走下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萧雁识,“您的手受伤了……”
那股香味儿直往鼻子里扑,萧雁识一只手攥住门框,冷声道,“站在那儿,别过来!”
“公子……”女子声音宛若莺翠,一抬手就是一阵香风,薄若蝉翼的纱衣堪堪遮着关键部位,萧雁识看不清,却觉得这女子离自己越远越好。
长到现在,别说是在温柔乡里与女人厮混,萧雁识连侯府里准备好的通房丫头都没碰过。
如今一想到要与一个陌生的女子颠鸾倒凤,他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我说你站在原地不要动!”萧雁识憋得眸子赤红,声音狠厉,花楼里的女子何时见过恩客是这样凶巴巴的,吓得站在那儿不敢动了。
“窗户能从里边打开吗?”萧雁识忍着下腹汹涌的欲,火,“不要试图骗我。”
女子忙不迭点头,指了一个方向。
但随后就想起之前冷脸侍卫嘱咐的,要安安分分给这屋子里的贵人纾解药性。
要伺候好他。
若是叫人伤着,或是不尽兴了,就要了自己的命。
女子身子一抖,又往萧雁识那儿看了看。
虽然这位果然脾气暴躁,但他姿容上佳,瞧那通身气质,料是这江陵有名的达官贵族。
若是与他春风一度……也是不亏。
再进一步,倘若这位贵人是个自矜又负责的,说不准还能带自己离开花楼。
哪怕在贵人府里做个妾,这辈子也不必再做这迎来送往,以色侍人的事儿了。
想到这一层,女子便胆子大了起来,她先从榻边的暗阁里取了一枚助兴的香头扔进金兽香炉里,然后褪了薄纱,一步一婀娜地往萧雁识面前走。
萧雁识正专心想办法开窗呢,背后忽然贴上来一具软乎乎的身子。
他眉头一跳,自脊背后窜起一股不自在的感觉。
本能驱使他推开身后的人,奈何女子环抱着他的腰,加之药性使然,他竟连个弱不禁风的女子都摆脱不了。
更遑论,这女子抱着他还轻轻蹭了蹭。
本就敏感的身体哪里禁得住这等撩,拨,萧雁识气极,一声厉斥出口,却没什么效果。
女子从贴近他的这一刻,原本六分的赌注如今变成十成。
美人最爱英武的男子,她一贴近就知道了,萧雁识身上有征战沙场的血腥味儿,勾得她也忍不住动了情。
尤其,萧雁识努力挣脱却没什么力道的模样,在她眼里也多了点欲迎还拒的暧昧。
“妾身今日一定好好伺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