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说:“奇怪的很,那边一整天都风平浪静,我派人暗中过去看了一眼,没看见那只鬼,也没看见那三个修士。不清楚是死了,还是逃了,我正让人沿着河去搜。”
许旸之“嗯”了一声:“找到之后,不论死的活的都带回来。”
他又问:“我那药还有多少?”
“只剩一瓶了,老爷。”
许旸之用手摩挲着碗的边缘,目光沉沉,喃喃地道:“只剩一瓶了啊,看来又要开始准备祭品了。”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对刘管家招了招手,刘管家附耳过去,一会儿后躬身行礼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嗯。”许旸之挥了挥手。
“哦对了,”许旸之又叫住他:“内院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刘管事回:“内院那边一切如常。”
刘管事走之后,许旸之掀开了袖子,众人便看见他袖子下的那只手已经枯瘦如柴,长着一层瘤子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地挤在他的皮肤上。
“!”穆仪枫感到反胃,差点叫出声。他急忙用手捂住嘴,气声说:“这是什么?!”
这怎么看也不像普通的病症啊!
几人面色各异,沈无一青着脸摇头,陆朝阳欲吐又止。
连城在几人之间的表现格外冷静,他观察片刻道:“看起来像是某种反噬。”
穆仪枫捂着嘴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许旸之望着自己手臂,长着瘤子的地方已经蔓延到了大臂处,很快就要到脸上了。他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要尽快了,要快、要快……”
他的语气渗人,回荡在死寂的房中。四人搓了搓胳膊,都不想再看下去,便悄悄退出房间。
“这金鹿城城主的秘密看起来不少啊。“穆仪枫感叹。
“他看起来非常急迫,如果失踪案真的跟他有关,那刘管家十有八九是要去抓捕少女。”沈无一说:“我们得跟着他看看。”
陆朝阳说:“但是我感觉内院里也有很多秘密,刘管家之前还特地说了让我们不要去。”
连城语气干脆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分开调查。”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们决定兵分两路,一边去调查内院,一边去跟着刘管事看看他要做什么。
最后沈无一和连城去调查内院,穆仪枫和陆朝阳去跟踪刘管事。
约定好会合的地点和联系的方式后,沈无一和连城便朝着内院的方向出发。
内院被一座高高的围墙给圈起来了,站在这里,沈无一感觉经脉的不适变得更加明显,他不得身体本就容易受环境影响,之前他感到不舒服果然不是错觉。
连城在地面上摸了一下,说:“这里有防外人进入的阵法。”
沈无一也感知到了,他和连城将阵法破开了一个小口,一阵浓郁的阴气便倏地从那个裂缝中涌了出来。
“嗬!”沈无一惊道:“这老鳖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连城闭目掐了一下手指,说:“先前我跟你说外院格局是招财聚福,但此地却诡谲莫测,虽聚福,却纳阴损德,是一种非常邪门的格局。”
阴气太过浓郁,甚至超过了妒娘所在的城西河畔,沈无一手腕上的镯子发出了幽绿的光。他不太舒服地揉了一下太阳穴。
连城看他面色不太好看,停下来问道:“你没问题吗?”
沈无一吐了口气,摇头说:“没事,我就是比一般人容易受影响,不过我戴了法宝呢,会时刻保持灵台清明,不会碍事的。”
“嗯。”连城点了下头,脸上却完全没有放心的意思。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我不是嫌你碍事的意思。若真有不适你便先行退出,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沈无一忍不住露出牙齿笑,拍了拍他的肩说:“好呢。我知道的,放心吧!”
“嗯。”少年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往前走去。
沈无一望着他的背影想:连城对他人之事并无过多好奇,也无意窥探,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品质。
二人翻墙进入内院,只见偌大的内院中摆满了横七竖八的棺材,外围的棺材都是空的,用的也是普通的木料。
这里没有活人居住的气息,院子中间种着一株巨大的洋槐树,普通的人若是待在这种阴气如此重的地方,不出一周便会暴毙而亡。
他们循着阴气最盛的地方,看到了不同于其他木棺的三道红棺。红棺极为不详,极易出凶煞,许旸之却在内院摆了三道。
沈无一默念几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便和连城合力将三道棺材都打开了,他们低头一看,只见棺材里躺着三个人:一个老者,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
因为阴气太盛,他们的尸身并没有腐烂,但都面色发青,嘴唇和指甲乌黑。
即便从未见过上任城主和城主的妻女,沈无一也一眼就断定这就是他们。
看见红棺上的符文,沈无一又环视了一遍木棺摆放的位置,顿感熟悉。
他皱眉思索片刻,忽地想起自己曾经在温成儒的藏书上看到过这个阵法,不禁脱口而出:“天杀的许旸之,这居然是百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