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须。”
“这个。”
“马棘子。”
“最后这个?”
简言之有点不耐烦:“没加药物,跟我这个人一样干净。”
“你闻仔细了,确定?”方无寻佯装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把最后一枚暖玉重新放回到他鼻下。
简言之都懒得搭理他。
这人没完没了了怎么还?当他是警犬,专挑刁钻东西看闻不闻得出异样吗?
方无寻见他真是一样样闻出来的,冷若冰霜的神色不觉淡了三分。
“你的嗅觉很灵敏。”
简言之凉笑:“一般吧,和方少爷差不多,你的嗅觉也很灵敏。”
方无寻道:“这支玉钗,是你娘亲传给你的?”
简言之微微点头,算是应答。
“那她.....”方无寻斟酌用词:“令慈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支发钗出自谁手?”
“我六岁的时候双亲就病亡了,首饰寄存在玉器行,直到十岁时玉器行的存票到期,我才知晓有这些东西,自然无从得知。但是.....”
方无寻听话只听一半,无情打断他:“那你可直知道令慈打造这些首饰的来源?”
“不知道,谁会跟一个六岁小孩儿说这些。但是.....”
“那你清不清楚,令慈生前所居何处?”
“我父母是做货商的,走南闯北,居无定所,我怎会清楚他们的去向。但是.....”
方无寻不想听但是。
他长叹一声,把目光从简言之脸上挪到托盘里:“难道真的找不到来源了吗?看来引金入药的手艺早已失传,我和她....也注定是要天人永隔了。”
简言之一脸无语,默默站起身来,决定去床上补个回笼觉。
这富贵少爷指定有点毛病,他不陪了。
方无寻兀自哀哉叹哉,见简言之爬回了床上,准备以昏迷时候的姿势继续入眠。不知怎的,又突然想起要问上一句了:“你刚刚,但是后面想说什么?”
简言之更无语,仰天做躺尸状:“我就想说一句,我是不知道这些首饰的来源也不清楚我娘亲生前住在哪里。但!是!引金入药的手艺,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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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之这话直接把方无寻给整活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几乎是把简言之从被子里生生给提了起来:“你说什么?!”
简言之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被这少爷给摇散架了,没好气挣脱开来,往被子里一藏:“方少爷,你到底是耳朵不好使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我说,引金入药的手艺,我会。就是把药材融到金块里,然后使金块能挥发出药香,我说的足够明白?”
方无寻不是不明白这个,他是不明白为什么简言之年纪轻轻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病病歪歪像是马上就要咽气了的,居然会这种在老一辈人中盛行过的锻造手艺?
“很奇怪吗?书里看来的啊。”简言之侧了侧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简兄......”
听听!这才叫谄媚!
“简兄,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方无寻说话间语气和简言之进行了对调,仿佛现在简言之才是那个富贵少爷。
“我怎当得起方少爷一声简兄,有话不妨直说。”直说了他才好想法子卖专利嘛。
“我手头有一只金珠项圈需要用到你那手艺,可否帮我把药材融进去?报酬好说,金银方家都不缺,哪怕是要间铺子,方家也给得起。”
谈生意方无寻还是很上道的,一开口就抛出既得利益,让简言之能看到确切好处。
但简言之不是个为了五斗米就肯折腰的人。
“一只金珠项圈而已,凭方家的财力,哪怕要制上几百个也不算什么难事吧?怎么非就盯着这一个了?”
“那只项圈对我来说很重要。”方无寻正色:“简兄,故人遗物,岂可轻弃。”
简言之从这少爷拧紧的眉结里察觉到了八卦气息。
记忆里似乎没听闻方无寻娶过亲,莫不是养的外室?府里老爷子不同意,玩起了金屋藏娇那一套?
简言之清了清喉咙,表情很正人君子:“你既有这心,那要我帮忙也可以,但话先说好,我按颗收费的。”
“没问题,你只管开价便是。若你真能冶制出含药香的金珠,我定会代隽娘重谢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