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儿爽快答应,往他手里多塞了一把,这才扭头去问沈忆梨:“小哥儿瞧着似乎有些面生?尝尝婶娘这枣,可甜的很哩!”
沈忆梨光是听胡哥儿咬那枣就知道是脆甜的,一面叫张婶儿称点,一面小声打听:“婶儿,我和我夫君刚搬来镇上不久,对这一片都不大熟。云济药坊在镇上很有名么?怎得那么多人都赶去凑热闹?”
“哥儿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在这摆摊摆了十多年,什么不知道啊。那云济药坊虽说不是镇上最好的,但也是数一数二的良心药坊了。”
“他们家坐诊的大夫有几帖神方,才将在我这买枣的胡哥儿就是他们家常客。小两口成亲数年一直怀不上,恰巧那回陪他老爷子去医脾胃,胡哥儿也跟着请了一帖药,没想到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再者胡老爷子的病原本都说不能治了的,被云济药坊的大夫瞧过,如今不照样健朗得很。即便常年要吃药,那也比命没了的强啊。”
张婶儿一说一笑,嘴里劈里啪啦如数家珍,手也没闲着,利索的称了两斤枣:“一共十四文,婶娘多送你两个,哥儿吃好再来!”
沈忆梨付了钱,兜着青枣思绪渐渐飘到了人堆那边。
上次钟婶儿给他的药方还在兜里揣着在,眼下药坊买药有折扣,倒是个不错的时机。
沈忆梨纠结了近半个时辰,等脚边丢了一堆枣核后,才终于做好心理建设,鼓足勇气走进药坊里。
此时药坊内的第一波热潮刚散,买到药的三三两两结伴离去,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在向坐诊大夫请教病况。
云济药坊里共摆了三个坐席,左边和中间的年纪都偏大,尤其是中间那位鹤发白须,一看医术就很高明的样子。
当然,与之对应的,问诊费也不会低到哪去。
而最右边的坐席明显要冷清很多,不仅没配药童,连坐在席位上的年轻小郎君也无聊到快要睡着。
“那个....”
沈忆梨斟酌片刻,搓搓手,有些局促的递上药方。
“我想按这方子抓帖药,有劳小大夫帮忙看看,现在店里买药是有优惠的吧?”
司逸坐了大半个上午都没开张,正闲的昏昏欲睡,听见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他忙清了下嗓子醒神,并努力摆出隔壁两位那样的高深架势,沉声让沈忆梨落坐。
“容我先看看药方,不是所有药都有优惠的,嗯.....这药是你本人服用,还是替旁人代抓?”
沈忆梨被他直直望过来的眼神惹得有些脸红:“我、我自己服用。”
司逸唔了声,不知为何,眼神从他脸上挪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既这样,把手伸出来我诊个脉。”
沈忆梨依言照做。
——实话实说,他隐约从司大夫翘起的嘴角里看出了不妥。
但此时再换个席位更不妥,脸皮薄的小哥儿只好硬着头皮听人接下来的发言。
司逸诊完脉又拿起药方端详了片刻:“你体内有湿气淤堵,虽不十分严重,但若是药没用好恐怕会积出病根。你这方子上的药药性太猛,不适合小哥儿用。这样吧,你换这个去,效果是大差不离的,药性温和些,对身体也没损害。”
司大夫摸出个小瓶给沈忆梨,上头的红绸塞启开,能闻到很清淡的药香。
简言之说过他体内有湿气,这会儿司逸诊完脉也说,沈忆梨不觉对他的话信了七分。
“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哥儿别看我年轻,我可是得到了杏林高手真传的。云济药坊从不诓骗上门求药的人,你先拿回去吃,要是没效只管来找我。”
眼见司逸说的这样掷地有声,沈忆梨也不好继续多问。
至于吃了到底能不能生儿子什么的,还是等他和简言之圆了房再做定论吧。
司逸给他开的是药丸,一瓶十五颗左右,每天晚上睡前吃一颗。沈忆梨对这瓶子挺满意的,省了家熬药这一步骤,否则简言之问起来还真不大好解释。
况且买药丸也相对划算,比抓药少了十来文,每颗才划三文钱。
沈忆梨交过钱,没肯把药塞到背篓里,而是郑重其事的贴身收好。
他满心以为只要按方调养,等将来简言之有力气和他圆房后就能生个大胖小子报答简言之。
但他万万没想到。
等待他的却是某日被简言之现场抓包,并清楚这药丸真实作用的另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