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凌凝视着他,说:“好。”
岑风倦对邬凌伸出手,却又在伸到邬凌面前时缩回了指尖,在邬凌的视线下,他又自袖里乾坤中取出了什么。
岑风倦这才扬唇,俯身对邬凌摊开手,带着清浅笑意道:“邬凌,你可愿和我一起走?”
邬凌纯黑的眼眸看向岑风倦手心,看到了他白皙掌心中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颗糖。
邬凌蓦地怔住了。
砰……砰……
他听到清晰无比的震动,源自自己胸腔的震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如擂鼓一般重重地声声敲响。
邬凌抬眼看向岑风倦,有太过炽热的感情在他胸腔迸发,如洪流喷薄而出,如野火焚烧四壁,他恍惚听到自己心脏被燃尽的声响。
可他浑不在意,他只是抬头,看向对自己伸出手的岑风倦。
皎皎月光下,岑风倦薄唇轻抿,眉眼带笑。
如焰,如梦。
邬凌怦然心动。
他本能地阖眸,遮住眼底的情绪,然后紧紧握住了岑风倦伸来的手。
邬凌道:“我愿。”
他感觉自己几乎要流出泪来,像是握住了整个世界。
他听到岑风倦说,自己以后会是他师尊,会把他培养成为天道之子。
邬凌只是应:“好。”
他们走在回岑风倦住处的路上,几个混混拦路抢人钱财时,岑风倦随手一挥便揍得人屁滚尿流,而路过一位推车的瘦弱老叟时,岑风倦弹指助了他一臂之力。
邬凌将一切尽收眼底,眸中有红光闪动,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想靠近岑风倦。
他想拥有岑风倦。
他想让这个人……由自己占有。
岑风倦习惯保护弱小,那他就扮做弱小。
岑风倦习惯伸张正义,那他便满身正义。
由容器变成邬凌,他第一次感到了活着的感觉,他的心脏在偏执的占有欲中燃烧,烧尽了十二年来对世界的疏离。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岑风倦面前表现出这一面。
“师尊。”
邬凌抬眼唤岑风倦,听上去怯懦而乖巧,岑风倦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便露出微笑。
邬凌知道,自己不会对岑风倦放手。
邬凌,作为梦境主人的邬凌用第一视角再一次亲历了这一切,他勾起唇角,即使知道这是梦,他只是在梦中重温与师尊的初遇,依然萌生出巨大的快意和执念。
梦中邬凌的身形变换,直到成为十七岁少年的模样,他依然牵着岑风倦的手。
然后,他的脸色突然一僵。
另一个邬凌出现在他梦中的岑风倦身后,那是一个更成熟、更高大的他,有一双血色的红眸。
那个邬凌抬手,以手掌遮住了岑风倦看向他的视线,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