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过后,官逍的双眼流下滚烫的热泪,太久不眨眼实在干涩得紧,心中也很是凄凉。
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系统,每次给他希望的时候也会附赠一份挑战,这种阅读模式还毎日限制次数,他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修到课程终章的渡劫期。
可抱怨归抱怨,修道一事不容他有半分松懈,整理好脑中刚刚留存的文字,官逍再次开启第二次学习机会。
如此两次将剩余的机会用完,官逍也勉强背下了炼体的前半段内容。
尽管教学系统已经尽可能描述细致,可官逍作为一个初入玄学世界的新手,很难理解文字表达的“感知界中魔气,引入自身体内,以强身健体”。
他静静坐在红木圈椅中,合上双眼,将远处修宫殿的杂乱声忽略,凭借本能将感知扩散至周围,他好似听见了枝头的柿子摇摇晃晃,还有那半掉不掉的枯叶紧紧拉扯住枝干,在一阵风后终是飘摇而下,落在脚边的土地上。
他闭着双眼,却好似又能看见周围的某个微小的事物,这种感知很是奇妙,可再想扩大感知面积,细汗就布满额头,顺着脸庞落入衣襟。
虽还未摸到魔气的边,但也算是有所领悟,官逍知道不能急于一时。
但从这天起,毎日清晨到夜黑,他都屏退众人,只留自己坐在柿子树下,不断尝试摸索魔气的所在,书上的柿子越来越少,第一章节的内容也在一次次不停重复的展现中,终于印刻在了官逍的脑海中,他一点点参悟到了那些文字所代表的玄之又玄的奥义。
直到几日后,一身血腥气的禄无游来禀告魔台中心的魔柱已经修好,魔气不会四窜,只是上面的图纹要等九行煞回东稷再绘制。
官逍便朝魔台去了一回,之前他因自知压不住魔柱倾泻的魔气,都以碍眼为由不曾靠近,远远观望,现走近才看清,这几根高耸入云魔柱上的图纹之精细,远超魔殿中的那些,其上各种狰狞凶兽盘绕,兽瞳中的凶光毕现,仿若下一秒都能从魔柱上跳跃而下发出震天嘶吼。
当走上魔台的刹那,官逍察觉周身气流有些许不同,他朝着禄无游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识趣退到魔台之下,官逍独自走到魔柱边,那种气流的波动就更加明显,这一瞬间,官逍突然领悟到了何为魔气。
先前魔柱损毁,有部分魔气肆虐,混杂在诸多物质中,官逍难以分辨,如今靠近魔柱,那种纯粹又浓郁的气流一旦近身,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官逍尝试着如系统教学内容所写的那般,释放感知,带动身边的魔气进入自己身体,大抵初次是没控制好,身体猛然涌入一大股浓郁的魔气,腹内发烫,还有种虚无缥缈的饱腹感。
他急忙收回感知力,沉下心将身体中的那股外来气息梳理好,再顺着意识一点点带着走过全身,好半晌后,才觉腹腔内好受一些,至于魔气带给他身体的影响,是否有强身健体之功效,官逍并未体会到。
正待官逍思考要不要再练习一回时,有一个从未见过的面孔进入他的视野,那是个利落干练的女性魔修,她身着戎装,一身亮银色铠甲哪怕在雾蒙蒙的天色中仍熠熠生辉,与官逍这些天见到的那些魔修破铜烂铁般的护甲完全不同,有种夺人眼球的气势在,铠甲下是绣着如意牡丹的纯黑色征袍,在她行走间扬起,没有半分婉约,有的全是肃杀之气。
“这个比禄无游更像是索命的厉鬼。”官逍长指指尖抵着额头,低声自言自语。
几十米开外的破山月耳朵动了动,大步走上魔台行到官逍面前,利落单膝跪地,腰间长剑剑鞘与铠甲发出沉闷碰撞声响,“属下见过尊主,恭喜尊主,贺喜尊主。”
官逍眉头微蹙,怎么每个见过他的魔都在称恭喜,难道和原身的陨灭有什么联系?
“嗯。”官逍应了声,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周,察觉她身上有什么气息纷杂凌乱,他忽而想起原书中好似提过破山月几次突破真魔期都以失败告终,心中有了大致猜测,“既回东稷,便好生修养些时日。”
破山月怔了怔,抱拳应是。
“属下在属地内虏获一批潜伏于魔界的仙子,挑了几个皮囊尚可的带回了东稷,献给尊主,贺尊主渡劫成功,从此三界无一能与尊主抗衡。”破山月声音铿锵有力,伴随着她声音落下,远处一小群魔修押着几个仙子朝着魔台的方向而来。
官逍知晓宁崇山地牢中就关押着十来个仙子,但他怕露馅一直拒绝享用,故而那些仙子也从未出现在官逍面前。
算起来,这还是官逍到来后,第一回亲眼看见魔界以外的存在,不由提起几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