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上次试炼新功法的时候也是如此,官逍只当是如之前一样,如今的修为还不能成功使用,便也不多纠结,算着时辰不早,起身朝寝殿方向而去。
走在长廊上,周围黑水池里的鱼一条不剩,一点多余的动静也没有,只剩那些一动不动立在黑水池中的骷髅架子与他作伴,官逍莫名有些心慌慌。
他自己的存在都是东稷乃至魔界的噩梦,却在这里害怕几个干枯的骨头架子。
官逍有心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魔界没什么乐趣八卦可想,他便再次将刚刚学习的新功法调回脑袋里琢磨。
不知不觉间,他竟就这么到了寝殿的门口,看见殿内的烛光时,官逍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回头看了看归来的路,有些怀疑长廊是不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被人改变了布局,缩短了一截,不然为何他走得这般快。
等会,这般快?快?
那快得只能隐约捕捉动作残影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官逍突然明白了,无影诀根本就不是什么攻击型的功法,故而他坐在王座上时使用会毫无异象。
本还想转身再走一回试炼功法的官逍这时听见了寝殿内的细微声响,这才想起他还在金屋藏娇。
推开寝殿门,被他藏在屋中的娇娇仙子正立在案边拨动香炉,听他推门动静转身,姿态之清雅,神态之温和,完全看不出不久前还在河边与他炸毛。
他今晚穿着件鸦青色暗纹锦袍,长发未经束缚,随意散落肩头,虽然仙子的这张脸官逍最近已看过多次,但还是会在找到新的观赏角度时候被惊艳一下。
今夜没打算找茬将仙子再丢进魔圃,官逍也不用费心思,他直接去桌边拿起下属备好的茶水,准备如往常一样,喝上一壶管个水饱便去休憩。
刚给自己倒了一杯就要入口,官逍蓦地想起前几个时辰一直是仙子独坐寝殿中,初见那夜他还拿剑守株待兔试图刺杀自己,哪怕被自己折腾了这么些时日看着乖顺许多,但难免他贼心不死,随便在魔圃中拔个什么毒草带回,试图毒死自己。
贴在唇边的茶盏被放下,官逍偏头仔细打量拨动燃香的仙子,刚在溪边还与自己怒目相视,这会儿却这平和,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约莫是官逍的视线太专注,引得仙子侧目相视。
“过来。”官逍道。
仙子迟疑一瞬,然后慢步行至桌前。
官逍将手中的茶盏递到仙子面前,“喝。”
仙子不解,视线落在清澈的茶盏中,只是普通清水而已,魔界只知打打杀杀,对此毫不讲究,不像人界研究煮茶之道,也不像仙界那般灵植清露煮水。
可眼前的是魔界尊主,曾笑着将他右手手筋挑断、并用魔气重创致使他伤好后千年仍不能执剑的官逍,叶鹤清如何不防。
“不喝。”仙子果断拒绝。
官逍眉头一挑,被折腾这么多时日,仙子几乎已经不会拒绝他的诸多要求,可现在却如此果决,他更觉茶水有问题,“为何?”
仙子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嫌弃表情,“仙界都是灵植灵泉,你这茶水实在入不了口。”
官逍想想,这说得好似有理,然而受得了苦沾得了脏的仙子对入口的水却这么挑剔,又有些违和。
寻不出反驳的话语,官逍心中的怀疑也没消掉,今日吃的那根祝余草好像是有点奇效,他没感觉到腹中饥饿。
“你区区一个刚飞升的仙子,从哪儿学来了仙界的诸多讲究。”官逍将一滴水未少的茶盏放回桌,朝着寒石床走去。
仙子闻言瞳孔微缩,看向桌上茶盏,只觉刚刚大意,寻的敷衍借口漏了馅儿,可再扭头窥魔尊表情,他姿态随意坐在床边,好似刚刚提醒他该捂紧身份的不是自己。
一别几百年,魔尊的心思更加难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