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你的每一位学生。”
接着,他没翻几页,就闻得一道女声。
“当真好学。”
李去疾抬眼,见阿丑正悠闲地倚在书架边,随后她信步到了李去疾的身边,看了眼书名,道:“如果读了本《帝王心术》,就能当个好皇帝,那历史上便不会有这么多的昏君了。”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李去疾读的这本书,于他做班导,丝毫无益处。
李去疾微笑道:“前人之言,总有可参鉴之处。阿丑姑娘,怎会来此处?”
阿丑道:“我如今是个仆役,来这藏书阁整理藏书便是我今日的活儿。”
李去疾再次劝道:“在下瞧得出,阿丑姑娘绝非常人,何必自毁清誉,演个奴婢,同在下纠缠不清呢?如果阿丑姑娘能想通,早日离去,便也不用在学院里受这份委屈了。”
“只有弱者才爱求人。如果我是你,我有一千种法子能赶走一个死皮赖脸的仆人,但你一个法子也没有想出来,还真让她留在了身边,求着她离开。”阿丑平静道。
李去疾恍然大悟道:“原来姑娘演这一出戏只是为了试探我。”
阿丑道:“谈不上试探,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有趣。”
李去疾叹道:“姑娘可否想过,你的有趣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阿丑微笑道:“别人的痛苦与我又有何干呢?若是事事顾及别人的痛苦,那到头来,最痛苦的便是自己。”
李去疾无言以对,竟还觉阿丑的话有几分道理。
“我问你,你如今是不是很厌恶我?”阿丑问道。
与其说是厌恶,还不如说是无奈,李去疾是真拿眼前这个丑姑娘没有一点办法。
李去疾摇头道:“我连姑娘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都看不出,还有什么资格谈厌恶?”
阿丑道:“你说的不错,阿丑自然不是我的真名。”
李去疾因这突如其来的坦诚,一愣:“姑娘你到底是何人?”
阿丑道:“这个须得你猜。”
李去疾叹道:“在下愚钝。”
阿丑笑道:“你看这样如何,若你那天完完整整地道出了我的真名,那我便立马从你眼前消失,日后也绝不再缠着你。”
李去疾有些犹豫,他虽不惯这位阿丑姑娘缠着他,可若之后,他当真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位姑娘,心下还是有些不舍。
想了良久,李去疾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李去疾合上了手中的书,忽道:“还有一事。”
“何事?”
“我看不透阿丑姑娘留在皇家学院所欲何为,但请姑娘循规蹈矩,莫要做出些伤人害己的事,且学院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孩子。”
阿丑嘲道:“你不过才来了一两日,还真把自己当皇家学院的人了?”
“既然我成了一位老师,我的责任自然是保护好自己的学生,君子囊中可空,胸中之责不可空。”
阿丑听后微笑,忽然哼唱起了一首欢快的小曲,朗朗上口,悦耳动听。
“好一朵虚伪的白莲花,好一朵虚伪的白莲花,又假又恶惹人厌……”
李去疾有些恼道:“姑娘,你何以唱着小曲来骂我?”
阿丑道:“我骂白莲花,何时骂了你?”
李去疾斗嘴斗不过她,只得长叹,无意中一瞥,瞥到了阿丑头上的发钗。
他记得很清楚,阿丑和白百柏大战那夜,这只发钗化为了一把名剑——素剑。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想法在李去疾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素剑是百强神兵谱上的名剑,名剑的主人是谁,书上虽未写,但世上的人定知晓。
想通此事,李去疾脸露微笑,心头愉悦,看来他马上就能知道阿丑的真实身份了。
李去疾告辞后,留在原地的阿丑凝视着他的背影,伸手随意地摸了摸头上的发钗,轻扬起了嘴角。
那不是微笑,是冷笑。
“迟了。”
这不是说话,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