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在戒烟,此刻的不知死活怕是已抽了五根雪茄了。
男人总是在越烦闷的时候,越想抽烟,明明抽完后,只会更烦闷,但他们却愿享受吞云吐雾时的一瞬快感,哪怕稍纵即逝,也要重蹈覆辙。
不知死活如今很烦闷,最烦闷的是,当他烦闷时,那一人一魔竟还睡得跟猪一般的香甜。
他不想叫醒他们,正如人不愿去叫醒猪。
又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升全,光辉入窗,李去疾才睁开了眼睛。很快,王马克也醒了过来,一看就大惊道:“噢,我的神。不知老师今天居然破天荒没去修行!”
李去疾听王马克说过,不知死活起得很早,所以平日早上,别指望能在寝室里碰见他。昨日李去疾醒来时,身边果真就只剩王马克一魔了。
李去疾道:“今日有开学大典,我猜恩公是为了留存体力。”
不知死活道:“我的体力已经足够多了。”
多到足以取你的项上人头。
为了寝室的和谐,这话不知死活还是憋了回去。
王马克见不知死活神情不对,道:“到底怎么回事,不知老师。”
不知死活道:“你来推推门。”
王马克从床上下来,光着强健的上体,走到门前,重重一推,门不动。他加大了力气,又一推,结果如初。
王马克惊讶道:“我们被锁在里面了?”
不知死活手持爱刀,往门上连斩三刀,道:“被锁了还好办。”语落,三刀斩完,门却完好无损。
王马克到了这时,还不忘来点魔族幽默,道:“不知老师,你没吃早膳,难道就弱到连扇门都劈不开了吗?”
李去疾没有听出幽默来,走到了门旁,仔细端详了片刻,道:“不是恩公没吃早膳,而是这门有问题。”
不知死活道:“不是门有问题,是这间屋子有问题。”
王马克环顾一圈,见样样东西都在,事事物件齐全,问道:“什么问题?”
余下两人同时道:“结界。”
……
学院一角,寂静无旁人。
唯阿丑打了一盆清水,对着盆中水,用手梳着自己如枯草般的头发。
石链中的男声道:“丫头,你还要扮成这副模样多久,你见多了,便不会做噩梦吗?”
阿丑轻拍了拍自己丑陋的面孔,道:“见多了,便习惯了,习惯了,倒不想换回来了。”
“你这丫头。”男声显是大感无可奈何。
梳洗完后,她往小屋走,路过李去疾的居处时,停下了脚步,打量了许久,道:“这个结界结得不错。”
石链中的男声道:“你猜能困住他们几时?”
阿丑道:“死鱼眼确然有几分本事,魔族那位我尚看不透。至于他,他是最大的变数,我也猜不着他们能被困几时。”
石链中的男声道:“可我却瞧出,有人希望至少能困他们到开学大典结束,而那人这么做,兴许还与你有关。”
听到此,阿丑的眼中难得流露出了温柔,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爱怜与放纵。
“冲儿他是越发胆大顽皮了。”阿丑眼中的柔情更甚。
……
二人一魔还没开始找破除结界的法子,王马克便先一步失去斗志,躺回床上,像条咸鱼。
“世风日下,人心惶惶呀,这年头学生的恶作剧竟然弄到了老师头上。不知老师,你是掌管风纪的,你说说这群学生该给予什么处分?”
不知死活冷道:“没有处分,直接切腹。”
不知死活刚来皇家学院那会儿,最爱挂在嘴边的两个字就是“切腹”,只要学生做错了事,他不去看应给的处分,直接就叫人去切腹,吓坏学生无数,学生放假回府后就告了状,家长知道此事,立马跑来学院投诉。
后来,不知死活就被副院长叫去谈了话,之后便也很少在学生面前说“切腹”两个字了。每回话到嘴边,活生生地憋了回去,实在憋不住就骂一句“八嘎”解气。
今日不知死活口中的“切腹”不再是气话,而是真话。
那群学生去切腹的时候,最好捎带上李去疾。
他来皇家学院快三年了,还是第一回被学生欺负到头上,这一切自然都是拜李去疾所赐。
李去疾有些不信道:“当真是学生所为?”
王马克道:“我们学院的学生个个都了不得很,个个都有通天的本事,尤其是李老师班里的学生。”
李去疾道:“马克老师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冲着我来的,而幕后之人便是三年级天班的学生。”
“这话可是李老师你自己说的。”王马克的话语中藏不住怪责之意。
李去疾听了出来,道:“连累马克老师和恩公了,既然祸从我起,便让祸由我终,我定当想法子尽快破除结界,好逃出生天。”
不知死活和王马克心头哂笑,一个没有修行的废物,竟说他能破除结界?
“算了算了,开学大典说的是全体师生都要参加,但真到了现场,少两三个人,谁能看得出来?不去开也罢。反正去了也是听上级们说官话,我背都背下来了。首先请院长大人致辞,哦,不好意思,由于院长大人正在外云游,我们请副院长大人代为致辞,全体鼓掌。”
王马克边说边拼命鼓起了掌。
“下面请优秀学生代表讲话,全体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