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糕点的精糖贵,蜂蜜更贵,只有少数人家舍得放量。喻绫朱的出身便是这少数人家之一。她脾肺不好,平日里偶尔会咳上两声,倒不喜欢这齁甜的东西。偶尔吃上一块,她得配上足足一壶清茶,就着茶水才能吃下去。
因栗子糕是客人送的,下头伺候的不好直接阻止,只当喻绫朱偿上一口是客气客气。不想应家做糕没给太多的甜味,粉粉的尽是栗子的清甜,喻绫朱尝起来竟然不反感。
吃完一整块栗子糕没喝茶,对于喻绫朱来说已是难得。心疼她的乳母不禁问道:“敢问应姑娘,你们家做糕可有方子?难得我家姑娘喜欢。”
“王嬷嬷!”喻绫朱正色阻止道。
王嬷嬷对喻绫朱是一片衷心。但她这种家生子出身的女仆也不知道外头的世俗。方子什么的对她们这种人家也许不重要,可对于寻常人家,一个好方子可能是条养家糊口的财路。而应家,明显不是什么特别富裕的人家。
不等王嬷嬷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应许儿已经笑嘻嘻的打着圆场说:“王嬷嬷问我可是问错人了。我学女红已是我娘捉着我学的。更别说这厨房里的活计了。我可不会。”
应许儿一点也不掩饰的直白把在场的众人都逗笑了。王嬷嬷道:“应姑娘可是自谦了。那日你送过来的活计,可鲜亮的不行。哪里是捉着学就能学出来的。”
摊了摊手,应许儿无奈道:“我实话实说了,那也不是我的活计。是我娘见我做的实在拿不出手,替我捉刀的。”
众人又是一笑。喻绫朱便是大笑也跟旁人不同。她用帕子遮着嘴,眼睛笑眯眯又亮晶晶,看神情是早就知道了,只是看破不说破。
应许儿又插起腰:“不过喻姐姐说我日后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日后定要好好学学女红,不负姐姐的期许。”
“行呀,我等着。”喻绫朱又笑了。今儿同应许儿说话不过一会,但对于喻绫朱来说,这会笑的竟比往日一年都要多。
这次见面,对于应许儿来说收获也不小。她总想着要报恩,但报恩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报恩。她看着喻绫朱手腕上花色熟悉的镯子,显然跟她收到的那个是一对。原来人喻小姐是拿自己的贴身爱物真心来送她的,不是随便拿些东西来赏人。这等清和温柔的人物,是值得她的报恩。
时间差不多,应许儿得回家了。喻绫朱有些怅然若失。她在东惠县待的时间总归有限,迟早是要进京的。
自此再见,怕是会永远不见了。想到这个,喻绫朱不禁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姐姐我还不知道应妹妹你的闺名呢。”
“不比姐姐的名字讲究好听。”应许儿挠了挠头,“我叫许儿。言午许。”
“可有出处?”
“我娘娘家姓许。所以我叫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