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略！”应许儿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只得借自己如今还小，做着鬼脸就跑开了。

“多大了，还没个正行。”应南生摇了摇头，脸上是一片宠溺。

“许是羞着了。”许眉娘捶了捶自己微微泛酸的后腰。往日里她自个儿做活，坐上一老天都不如现在疲乏。

莫不是教这丫头太费心了？许眉娘念头在心中一闪。

“她还晓得羞？”应南生伸手扶了许眉娘一把，还给她递了一杯茶水，“莫不是知道自己磨着了自己娘亲。”

自家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应许儿就算跑开了，也离了不远。许眉娘特地提高了音量：“她要是知道这个，那是真长大了。”

听着应许儿闹出来的动静，许眉娘放下心来，这才恢复了正常音量：“小丫头大了，不知道从那听到选秀这个话茬，没事就问上一两句。选秀哪里是我们这等人家能想的。咱得唬她一唬，可得熄了她这个心思。就她，送到京里，在那些贵人面前连一盘菜都不能够。”

类似的话题，应许儿在应南生面前也提过。只是没能说到这么深。听完许眉娘的话，应南生不由得想得更多。

自从发现自家闺女有几分勇气与谋略，应南生其实挺矛盾的。世人多是凡夫俗子，像他这样的人都少。他能护着女儿在闺中能过得快活，日后就怕难说。配个庸人，别说许儿自己过不过得去，就他自己都过不去。现世道，女子不像男子能通过科举晋升。这么一想，选秀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就像眉娘说的一样，他们这等人家在贵人眼里连盘菜都不算。应南生摇了摇头，又把不现实的想法给排除了。

这几日案子查的，应南生察觉到的信息也不少。就连那国子监祭酒的嫡女，日后的四皇妃都是局中棋子。他们这等人家还是过好小日子吧。

“稍微吓一吓就行。”应南生对许眉娘道。他还是舍不得对自己女儿太严苛，“女儿家的，还是要有点胆。”

许眉娘嗔怪了应南生一眼：“咱家这个，就怕她胆大包天！”

“娘，我肚子饿了。”在外头玩闹了一会的应许儿又腆着脸进来了。如今家里的气氛与前世截然不同，温馨得她简直觉得自己在梦里。为此她一言一行，也渐渐如被拐之前那般的娇憨。

“饿了还不赶紧洗手。”许眉娘的心思又在招呼孩子身上。

夜里，妻女都睡了，只有应南生辗转反侧。倒是被自家闺女说中了，他日后得努力当个大官。姑娘家要过得快活，只能娘家硬实。只要还能被人欺负，那便是娘家还不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