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结束还没到下班时间,办公室还有文件需要他批阅。
谢池平复着呼吸,驱车往公司驶去。
他刚出楼梯,就看见自己办公室外的两个人影。
走近一听,原是陆慈和一个女人起了争执。
“说了谢总不在,你怎么回事?”
“我有急事找谢总,你不可以通融一下吗?”
不知她意欲何为,陆慈来了气,“这都是私人行程,怎么能随便透露?”
“人命关天——”
话说到此处生生停住,陆慈凝眉。
瞧见他,田雨连忙赶来,喘着大气半天张不了口。
好一会后,女人才压低声音,“谢总,梁总的朋友时先生找您。”
自己和梁沐没有什么共同好友,这位时先生更是从未见过。
谢池微微皱眉,却还是摆手让陆慈离开。
谢池低着眸子喃喃出声,“他找我做什么?”
难道……
田雨正准备开口,就听见alpha声音低沉,看向她时眼神带了点忧虑。
“他病情又加重了?”
田雨舒了口气,连连点头,“是。”
可他们已经断掉了,现在如果再纠缠,即使做了什么承诺,恐怕也会一直藕断丝连。
谢池猛地站起,又强迫自己坐下冷静。
事到如今,他到底要不要出手呢?
——
等他回神,就已经坐上那俩黑色的商务车了。
晚风拂过,吹起他精心打理的发丝。
莫名的呼吸加快,谢池拍了拍胸膛,不断地安慰自己。
已经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谢池深吸了口气。
亮白的灯光引得他刺痛,谢池揉眼,跟上田雨脚步。
他注意到墙边立着一个男人,带着副眼镜,目测年纪不大。
田雨退后一步,有医生开了门。
“你跟病人什么关系?”
谢池顿了一下,只得含糊,“我是他朋友。”
医生点头,上下扫视了他一番,娓娓道来。
谢池抿唇,“还有什么办法吗?”
之前他就知道梁沐被一个s级alpha干扰分化,却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那个a。
医生凝眉,听上去有些不耐,“哪有那么简单?你以为这是什么寻常病吗?”
“都说了是信息素依赖,肯定得找到病根才行啊。”
说来说去还是只有自己的信息素有用,谢池垂眸。
还是犹豫了。
喉咙一紧,他抬眼。
男人揪着他衣领,怒目而视,“你是听不懂吗?只有两个选择。”
“你救还是不救?”
谢池撇头,避开视线。
时溢之气急,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教养,脱口而出,“如果你当初不对他百般纠缠,他根本不会得这个病。”
“如果没有你,他现在不用遭受这种痛苦。”
“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紧咬牙关,眼中像是烧着一团火,“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一言一语,字字珠玑。
眼见男人怒气更盛,谢池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
“我也是纳闷了,他一片真心,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
话未说完,他生生止住,松开谢池衣领。
他抿着唇,听见时溢之叹了口气。
“算了,看你吧。”
梁沐在国外待了六年,虽说断断续续的复发,但始终没达到这种地步。
只因为他生出来了不该有的思绪,才会至此。
时溢之知道,说是信息素依赖,其实信息素和爱意相辅相成,越爱就越依赖。
这就是个无解的命题。
时溢之走向阳台角落,点燃一根烟夹住,突然手中烟盒被抽走,他抬头,看见了谢池。
男人微笑,一双眼眸在阳光下发亮。
“也和我讲讲,他的故事吧。”
——
因为吸取了不少信息素,谢池此时后颈贴着块纱布,坐在床边。
时溢之是个急性子,见不得两个人这么纠缠,决定尽自己所能帮一把。
他拉了椅子坐下,将手中的烟头掐灭,缓缓开口,“他从小就这样,执拗的很又孤僻,根本就交不到什么朋友。”
说完他看向谢池侧脸,“我知道你调查过他。”
谢池转头,明显有些震惊。
他呼了口气,这才开口,“我就是那个资料里的beta。”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谢池笑笑,并未回应。
想起自己方才的行为,时溢之苦笑,“刚才确实抱歉,不是我故意为难你,我只是……”
不等他说完,就被谢池止住话头。
男人半边脸被打上阴影,衬得他更加英气,薄唇轻启。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