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晋立刻一瘸一拐地带着梁雁徊钻入密林,确保不会被发现。
梁雁徊的状态很糟糕,那个A级向导可没有解晋这样对谁都手下留情,他就是奔着毁灭别人的精神域去的,一个哨兵的精神域坍塌意味着他的精神死亡,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果没有向导及时梳理,帮他重建精神域,梁雁徊活不了多少天。
解晋闭上眼睛,额头贴着梁雁徊冰冷的的额头,一缕精神力探入梁雁徊的大脑,链接上他的精神域,进入他最私密的精神世界。
解晋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毛绒绒的橘色毛腿,动了动耳朵,没错,他进入精神域后会变成精神体的样子——他现在是一只毛绒绒的缅因猫。
他打量着四周,黑暗粘稠的地面黑色混杂着血污,黑暗的天空中的天空破了个大口子,缓缓滴下鲜血一般的红色液体,解晋低头嗅嗅,一股令人胆寒的血腥味直入鼻腔,这些鲜血滴落在橘色缅因猫的身上,又被缅因猫毛绒绒的身体净化,从猫身上流下来的血珠变成了纯净的清水。
解晋延着道路一直往前走,他直觉他要找的人在那。
他的精神力丝丝缕缕的渗入对方的精神域,润物细无声,天空的口子在缓慢缩小,地面上的血污在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的色彩——那本该是一片草地。
他走到道路尽头,看见了一个田园风格小院子,破败的小院子里是光秃秃的土壤,一个坍塌的屋子,一口干涸的水井,和一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白狼。
那狼肚子上破了个大口子,整个身体遍体鳞伤——活不久了。
缅因猫跑过去,轻巧地跳到了白狼身边,喵喵喵地去蹭它,然后伸出湿漉漉的小舌头去舔它身上的伤,随着它的舔舐,白狼的伤口缓缓愈合。
坍塌的屋子突然平地起,变成了一座瓦房,光秃秃的土壤拱出绿芽,开出一朵朵灿烂的花,花海一样簇拥着依偎在一起的两小只。
解晋等睁大猫眼去看梁雁徊的精神域,星空,花海,瓦房,安宁而美好。
威风凛凛的白狼站起来,舔着缅因猫,把小小的缅因猫舔的东倒西歪,口水糊了解晋一身。
他感觉白狼太热情了,他不自在地往旁边挪,白狼又黏黏糊糊凑过来,像是要亲他似的。
解晋被“亲”这个词弄得心脏漏跳了一拍,这可不是梁雁徊在亲他嘛。
他抽离梁雁徊的精神域,大口喘气瘫坐在地上,重建精神域消耗巨大,非常累人,如果不是S级向导,其他级别的向导除非和哨兵终身标记,不然不可能做到这点。
解晋勉勉强强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非常安静,除了荒野还是荒野,他问系统要了走到能打车的地方的导航。
他背起死沉死沉的梁雁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还不忘戴好口罩。
梁雁徊睁开翠绿色的眼,他刚刚被向导梳理过精神域,不仅头不疼了,还有一种泡在温水里的舒适感,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他看见周围荒芜的景色,清醒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他这是在哪?
他在被人背着?
刚刚的疏导他还记得每一个细节,刚刚精神域闯进来的橘色缅因猫分外眼熟,他眯起眼盯着背着他走的人,猫向导?
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猫向导白皙的颈脖,白的晃眼,一圈细细的黑色颈带勒在上面,让人联想到一些情色的诱惑。梁雁徊鼻尖挨着他的颈侧腺体很近,可以闻到薄荷味高阶向导素的味道,一种令人难忘、闻一次就神魂颠倒,魂牵梦萦的味道。
梁雁徊不由得凑过去细细地嗅,温热的呼吸洒在对方敏感的颈脖上,惹得对方回头用漂亮的黑眼睛瞪视着他。
梁雁徊这才觉得失礼,轻声说了声对不起。
解晋侧头瞪他,在心里问系统:“他刚刚是不是对我耍流氓?”
系统敷衍道:“对,他对猫向导耍流氓了。”
解晋一想到今天在这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向导,梁雁徊也会闻他的腺体就怒了:“他这是不是算出轨?”
“他闻的是猫向导,你就是猫向导,要什么紧?”系统有些迷茫。
梁雁徊发现对方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腿可能受了伤,于是他声音嘶哑地说:“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解晋本来也背不动了,他把梁雁徊放了下来,硬着头皮接受对方的打量。
他戴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梁雁徊盯着那双似曾相识的黑眼睛,冷不丁问:“解晋?”
解晋猝不及防,浑身一抖,冷汗一层一层地冒,但他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看过去,又清澈又无辜。
梁雁徊仔仔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想从那双眼睛看出端倪,然而那双眼睛除了疑惑还是疑惑,并没有心虚。
梁雁徊微微叹了口气:“抱歉,认错了。”
解晋舒了一口气,他就说嘛,梁雁徊肯定在诈他。
解晋怕他继续看会看出什么,赶紧把终端递过去,给他看行走路线,比划了一下,示意他跟着导航走。
梁雁徊看他比比划划的样子,愣了一下:“你不能说话?”
解晋疯狂点头。
他怕他一说话,梁雁徊直接凭借声音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