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在期末之后终于迎来了寒假,解晋也有半个多月没见过梁雁徊了。
他拖着沉重的行李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准确来说,是原主的家。
解晋忐忑地打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一个中老年男人坐在客厅外的阳台上,给蔫不拉几的花花草草浇水,旁边椅子上放着终端,里面咿咿呀呀唱着古文化非物质遗产——解晋时代随处可见的戏曲。
随着他关上门,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解老五十多岁却已经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看起来和七十老人不相上下,他年轻时吃了太多苦,十五岁捡到了年仅六岁的梁雁徊父亲,家里穷,拉拉扯扯养大了,养子有出息了他才有钱娶媳妇,生了原主解晋。
他比其他中年男人看起来更苍老些。
解晋的爸爸和他长相、神态、气质一模一样,爱好也相同,他恍然间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爸爸。
他将行李箱放下,走到解老面前,自然而然蹲下,将手肘搭在他的膝盖上,亲昵地撒娇,喊了声爸爸。
一抬头就看见解老像是见了鬼般的惊异目光。
老人突然痛哭流涕:“你终于想开了,你不知道以前我看到你那个样子心里多难受......”
解晋吃了一惊,什么以前的样子?
他下意识去敲系统:“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系统:“阴郁自闭鬼气森森小青年。”
他大惊失色:“那我岂不是露馅了?”
他表现得哪里都和原主不一样啊!
“没事,你现在这样,他们乐见其成,最多以为原主神经病好了变活泼开朗了,谁能想到换了个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解老亲切地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在塔里住的怎么样?表现的好不好啊?老师夸你了没有?”
“哦,对了,我让雁徊那小子看顾着你点,他有没有......”
一提到梁雁徊,解晋的笑容就消失了,心口闷得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连带着声音都轻了很多仿佛说话的力气都被抽走,他告诉解老:“爸,我喜欢了一个人。”
“喜欢了个人是好事啊,哪家的小姑娘?”
“额,是男的。”
“男的?男的也不要紧,现在大家思想开放,男的和男的也没什么的。”
“是个哨兵。”
解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斟酌着说;“同性恋啊?这有点难办,但是爸爸也不是特别古板的人,你喜欢什么爸爸都支持你。”
他甚至安抚地拍了拍解晋的脊背。
“是梁雁徊。”
解老拍他脊背的手不上不下的卡在半空中,面色僵硬:“是谁?你再说一遍?”
“是梁雁徊啊。”解晋睁着无辜的水灵灵的大眼睛。
五分钟后。
解晋连着行李一起被扔出了家门,屋里是解老中气十足的骂声:“滚,滚出去,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丢人现眼,你俩好歹沾亲带故,算起辈分来你还是他叔,你还要不要脸......”
“爸——”他喊着就要往门里钻。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解晋差点被撞了鼻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秒变脸的老人如何冷酷无情地将他赶出家门。
他摸了摸鼻子,不死心地敲门:“爸,我就是想问问你,梁雁徊最近干什么去了?”
“我见不到他,我着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在哪才能见着他?”
“滚——”
“爸,我是真喜欢他,每天都想他,想他想得睡不着觉,你可怜可怜你儿子,就告诉我吧。”他趴在门上使劲敲。
终于,门开了,解老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后:“你不是闹着玩的?”
“真喜欢,特别特别喜欢,”解晋末了还加了一句,“我想他,想他想得快难受死了。”
“雁徊知道吗,他怎么想?”
“他也喜欢我,就是......他妈不让。”他心虚地看了眼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