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解晋和解老面对面坐在桌子上，严肃地问，“您觉得我和半年前有什么不同吗？”

解老握着茶杯，本来想喝一口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心里有些不安，隐隐预感到了什么，说：“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是......”

“爸爸，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称呼您为爸爸。我想向您坦白一件事，我并不是您儿子，您的儿子......”他声音艰涩，“已经去世了。”

解老的笑容僵住了，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杯子从手中滑落，哗啦一声摔在地上，热茶破泼在身上，他仿佛无知无觉，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儿子是不是换了个人，毕竟性格差距太大了，但他总觉得是自己多心，而如今真相放在眼前，他却不敢相信自己孩子已经死了。

他拿袖子揩脸，去擦脸上的眼泪，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最后他捂住脸，哭得涕泗横流，脸都红彤彤的。

他呜呜咽咽地问：“我的小孩的尸体在哪？”

“在海里，他有严重的抑郁症，他是自杀的。”

解晋小心翼翼地问：“你还收留我吗？我可以给您当儿子，以后给您养老送终。”

“我儿子死了，你顶替了我儿子，那你从哪里来的？”老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

解晋给他讲了个离奇的故事，他讲了自己原来的世界，讲了自己的死亡，讲了系统给他修复身体送到了这个世界——虽然大概率老人不会信。

解老沉默着听完，红着眼圈，冲他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去吧。”

“你继续住在这里吧。”他说，“我不会和人说你不是我儿子的。”

解晋长舒了口气，悄悄溜进屋，等他晚上出来喝水时，看见老人仍然坐在原位，在灯光下拿着原主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解晋心里颤动了一下，中年丧子，解老像是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

解晋去了季清所在的医院。

“你说的系统是真的？不是骗我？”梁雁徊是真没想到解晋编造的天方夜谭居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在原来的世界真的有医科学历，我以前是医生！”

虽然是实习的，解晋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你打算帮季清治疗他妈妈？可是据我所知，能治疗他妈妈疾病的都是老教授，你穿越前......到底多大？”梁雁徊有点崩溃。

他能接受解晋二十岁，三十岁，甚至三十五他都能咬咬牙接受了，但是老头子他是真接受不来啊！

“想什么呢？”解晋瞪他一眼，“我正值青春，风华正茂，白塔一枝花！”

“我只是试试，反正试试又没坏处，万一成功了我就能一战成名，给自己找个医生的工作。”

到时候谁再说他没有学历，他就让对方“请看VCR”，瞧瞧他的战绩。

病房里，满脸疲惫的季清正在给病床上形容枯槁的女人削苹果，刀片在苹果上围绕一圈，红艳艳的苹果皮落下，露出里面嫩白的果肉。

“解晋哥，”季清垂着眼眸，“我知道你变成S级向导的事了，你愿意免费给她梳理精神域我感激不尽，可是你没有学过向导课程，我妈妈精神域太脆弱了，万一......”

“我保证，我就算对阿姨的病没有帮助，也绝对不会添乱！”解晋信誓旦旦，“我学过向导课程。”

他看了一眼虚弱的女人，轻轻叹口气，这个世界上虽然哨兵和向导配对，但哨兵和向导的比率却不是1：1，而112：100，这意味着很多哨兵都找不到向导，只能和普通人结婚，在年纪大后因为没有自己的向导为自己梳理精神域而陷入各种精神域疾病中。

季清的妈妈就在其列。

她年轻时是一位哨兵，是保家卫国的战士，而如今她已经病入膏肓，像是风中残烛，稍微吹一口气就灭了。

季清沉默了一会，将苹果削成小块放入盘子中，再加入酸奶搅和在一起，喂给病床上的女人：“你试试吧。”

他走投无路地说：“反正我妈妈的病情也不会更糟糕了。”

解晋等女人吃完水果，放出精神末梢进入女人的精神域。

当初梁雁徊的精神域受损好歹有个破破烂烂的小世界，而季清妈妈的精神域只有一平方米大小，缅因猫呆呆地看着这么逼仄的精神域，头一次感觉压力山大。

他的精神触手和迷你世界融合在一起，用自己的精神力滋养她，像是织毛衣一样把迷你世界一点点扩大。

很快，他的精神力就见了底，好在迷你世界也变成了一间小卧室，小有成就，解晋发现了一颗鸟蛋，出于好奇，他毛绒绒的身体蹲了上去。

看看，小猫孵蛋，真稀奇啊。

“叮咚，察觉到宿主正在积极进行拯救任务，是否用1积分换取向导精神域升级大礼包？”

“什么？”缅因猫竖起耳朵，“1积分的礼包？”

“原价1000积分，现在给你打骨折价，买不买？”

“不买是傻子！来十个！对了，我能囤了货以后二手卖吗？一个卖1000积分？”

系统鄙夷地看着他：“限购一个。”

解晋收起了小算盘，买了一个。

向导的精神域就是一个大水池子，里面蓄满了精神力，向导等级的评定有两个标准，一个是水的质量，一个是池子的容量。

解晋拆开大礼包，升级了自己的精神域。

结果不升级不要紧，一升级吓一跳，一般向导的蓄水池只有浴缸大小，解晋的天赋一骑绝尘，他有一个小池塘。